与此同时,覃宅。
覃卓然站在花园里等候,待见到坐在轮椅上的覃丞时,他顿觉松了口气。
若要在自己和这个瘫子中选择一个,他不信贺窈会不选自己。
“小叔。”
他走过去,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。
覃丞点头,将身后推轮椅的佣人屏退,朝覃卓然招了招手。
覃卓然努力克制住心头的不悦,走到他身后,推着他往内院里走。
覃丞好似没看见他的脸色,若无其事地问:
“姑姑她老人家还好吗?”
“姑奶奶康健,倒是您,这腿......”
“我的腿没事。”
覃卓然话说到一半,被覃丞打断。
这般急切反驳的态度,倒叫覃卓然彻底放下心,他讥笑一下,心想这瘫子浑身上下,估计就剩下嘴能硬。
进了内宅,覃素素正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。
见着他们进来,老太太拄着拐蹒跚着过来,抱着覃丞的头就开始落泪。
覃丞看着老人家花白的头发,眼睛也泛起了酸。
姑侄二人站在院子里叙了好一会儿旧,直到老太太反应过来,怕他身体不好再受了风,才赶忙进屋。
屋里坐着覃德和覃济,两人貌似关切地问着他这些年的近况,他挑了些不重要的回答。
又过了一阵儿,覃霄才赶回来,见到覃丞,也是眼眶通红,一副拼命忍住泪的模样。
覃丞作势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,但努力了两番都没成功。
覃霄走过来,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着就好,他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,喊了句:
“大哥。”
老太太喜欢人多,精神头也格外的好,她嗔怨一句:
“老大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。”
覃霄笑道:“集团里临时有个会,卓然年纪轻,我怕他做不了决断,于是让他先回来接他小叔,我亲自去了。”
覃丞听后也笑:
“这些年来大哥为了爸的公司真是操劳了,怪我,没有早点回来,也好为大哥分担一些。”
这话说完,覃霄表情微不可查的暗了一下,又立马恢复正常,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变化,可还是被覃德敏锐地捕捉到。
最近在公司,覃霄没少给他谈来的业务使绊子,再加上还计较着寿宴那天的事,他有心想在老太太面前参他一本。
思索片刻,他阴阳怪气地开口:
“要我说,这就是六弟你的不懂事了。”
“哦?”覃丞啜一口茶,扭头看向覃德:“二哥这话怎么讲?”
“咱们兄弟几个都知道,爸的这间公司,原本是要传给你的......”
覃德说着,余光瞟一眼覃霄,见他变了脸色,才又继续说道:
“奈何你这小子身体不争气,万不得已之下,大哥才代替你继承。
这些年他为了公司殚精竭虑,而你在外面逍遥治病二十载,现在一回来,就嚷嚷着要替大哥分担?
我和覃济常年跟在他身边,他都舍不得让我们分担!”
覃霄听完,喉头一滚,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,最终还是咽了下去。
覃德这几句话说有点水平,既讽刺了他霸占遗产独断专行,明面上又好似他单纯是在体恤自己的辛苦。
老太太瞅一眼二人,暗自摇了摇头,念了几句戒嗔的佛号,随后招人泡了壶决明子过来。
“把他俩的祁门红茶都撤了吧,喝点决明子,省的冒动肝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