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,就是陆淮然和姜晓容终于结束了旅行,回国了。
贺窈走进咖啡馆时,那两人正头对着头,朝另一桌的女孩指指点点。
“你俩干嘛呢?”
“哟!”
陆淮然先抬起头来,对着她一阵坏笑:
“好久不见啊,我的绯闻女友!”
即使隐藏在墨镜后,也能想象到贺窈的白眼。
姜晓容一脸正色的拉着她坐下,另一手拦在陆淮然身前。
“麻烦你不要靠这么近,保持距离好吗,请不要蹭我们娘娘热度!”
贺窈纳闷道:“什么娘娘啊?”
“就我俩回国这半天,听到的关于你的传闻,都足够编写一本《贺窈传》了!”
“哦?”贺窈撇撇嘴:“传闻里有好话吗?”
“好像没有吧......”
姜晓容说着,作势思考了一下,然后肯定地点点头:
“嗯,全是恶评!”
“哼!”
贺窈郁闷地靠在椅背上,陆淮然还嫌事儿不够大似的,拼命往火上浇油。
“我还头一回知道,原来覃家不光覃卓然爱你爱的死去活来,就连我和大哥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!哈哈哈!”
他说着,把姜晓容往自己跟前拽了拽:
“诶,我说你,以后可不能老跟她玩啊,要不人家该传你也被她勾引了。”
贺窈看他笑就来气,对着他的肩膀直接给了一拳。
就在这时,隔壁桌的两个女孩儿心虚地看一眼贺窈,随后从座位上站起来,像是准备离开。
姜晓容见状立马拦在她们身前,双手环胸道:
“往哪儿去?接着说啊?我们都把‘武则天’本人给你们叫过来了,怎么这就不敢说了?”
贺窈纳闷,又问陆淮然:“什么武则天?”
陆淮然挑眉:“那俩女的,说你跟我小舅舅的事呢。”
贺窈哽了一下,又想起那场改变自己命运的聚会。
果然不出那小男孩所料,聚会结束后没过几天,覃家老太爷把贺振叫到了鼎轩集团。
从贺振走出鼎轩大楼,还不待到家的功夫,覃贺两家定下娃娃亲的消息,已经不胫而走。
婚约的双方分别是贺家长女贺窈,与覃老爷子最小的公子,覃丞。
年幼的贺窈是从大人交谈中听到这个消息,但她并不明白什么意思,只知道那段时间有好多人拎着礼品来家里拜访父亲。
又过了几天,覃家派人来带她去集团名下的度假村避暑。
说是避暑,实际上她每天都在上课,学礼仪,学外语,学马术等等,也是在那里,她认识了覃显然和覃卓然。
而她那位准未婚夫覃丞,因为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,所以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学经营,整整一个夏天都没有出现过。
其实贺窈也想起过那个被自己扯掉裤子的小哥哥,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这里最温柔也是最照顾她的覃显然。
“我们兄弟几个中,我就是最大的,你说那个小哥哥个子比我高,看起来比我还大,那肯定不是我们家的孩子,也许是客人。”
得到这个答案后贺窈沮丧了一阵,但小孩子的沮丧又能维持几天呢,没过多久又和覃显然撒着欢骑马去了。
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九月末的一个傍晚,覃家派人来着急忙慌的把他们几个接回家。
路上她听说是出了车祸,覃老爷子命悬一线,覃丞被老爷子护在身下,性命保住了,但右腿可能要废。
她懵懂地跟着覃家兄弟来到病床前,老爷子带着呼吸器,单独朝她招招手。
她靠过去,老爷子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,接着大颗大颗的泪,从他浑黄的眼球流进枕头里。
他张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似是有话要讲,但没有说话的力气。
看着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人垂泪,贺窈也忍不住“哇”地哭出了声。
她不知道这个爷爷是如何的家财万贯权势滔天,只知道他现在很悲伤,也许是害怕死亡,也许是有放不下的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