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为智让白芍骑车去拿绳这样更快点,白芍个头矮,只能骑大杠,她一会路东一会路西东倒西歪好容易到了许庙,从队长家拿了绳子绕在一起夹在后面座几上,赶紧又骑车往家回。
绳子在颠簸中散开了,裹住了自行车后轱辘,白芍只顾骑车哪里能想到这个,车子骑不动了,白芍没掌住车把,连人带车一头栽在路旁的汪塘里,幸亏是入夏不久,还没到雨季,汪塘里没多少水。白芍跌的晕晕乎乎,趴在汪塘里,半天才爬起来,满头满脸满嘴都是泥,胳膊和腿都擦破皮了,一道道血绺子和着泥土慢慢变深了。
白芍蹲在汪底“嗯嗯”的哭着,她费了很大劲才把绳子从车轱辘里拽出来。五忙季节,大家都在地里忙着收割麦子,路上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。即便有人路过,也不会有人有闲工夫去汪边看看的。
白芍好容易把自行车拖到汪塘边一个豁口边,费了吃奶的劲才把车子拽到路上,她又到汪底把绳子拿上来,仔细的裹成一圈一圈,再用绳头把绳子系好夹在自行车后面的座几里,把腿叉在大杠下面,不顾浑身的疼痛,踩上脚扎使劲赶紧往家骑。
白为智站在地头焦急的看着路口,平车上已经装满了一车麦个子,急等着用大绳捆住,拉回场上,可是白芍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,他非常生气。
白芍来到地头,从车上拿下绳子送到地里交给白为智,白为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:“怎么那么长时间?耽误活你不知道吗?你能干什么?”说着接过绳理开一头使劲扔到平车上,让白芍过去绕在车把上拽住,白芍满脸通红都是汗,她使劲拽着绳子,手上的血绺子特别疼,她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吭声。
白芍最不能忘记的一年“麦口”时,几个哥哥都在家,他们抬着一桶从水压井里打上来的清水,又从门口汪塘里摘下一片嫩嫩的荷叶盖在上面,带着白芍一起去东北湖那块大田里割小麦,水桶里放一把水舀子,割麦子渴了就到地头喝一瓢。东北湖离大队上的小集就隔着一节地。
几个哥哥不让白芍下地干活,就让白芍在地头的树荫底下玩,还给白芍零钱买冰棒吃。
白芍看到靠近沟旁和临庄交界的地方,地里麦子割完了,露出一个小石屋,石屋里有两尊石像,白芍之前听人说过这两尊石像叫土地老爷和土地奶奶,白芍看着土地老爷和土地奶奶都笑眯眯的,感觉好像外公和外婆。
有人推着自行车喊卖糖精和冰棒,白芍就买了一包糖精,放了五六粒在水桶里用水舀子搅搅,她舀一点尝尝,甜丝丝的好喝。她又买了几个冰棒喊几个哥哥到地头歇歇,一人给他们一根冰棒,自己咂一根。
“麦口”虽然是一年当中最忙最累的,但是那一年的“麦口”却是白芍童年记忆中最幸福最清闲的“麦口。”
白色两个年长的哥哥在家的时候毕竟是少的,多数时间只有她和小哥白家旺跟着父亲后娘他们在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