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还用你说,”我向他打趣道,“别老这样,你就不怕有人吃醋吗?”能在这里看到袁兰兰,和她同窗共度,出乎我的意料,也着实令我喜出望外。
陈楚雄立刻侧过脸去,瞥了一眼坐在左前方角落里的谢小娇,回过头来做个鬼脸道:“怕什么,我还担心她不会吃醋呢!”
此时,讲台上传来了张小芳那仿佛从模型里滚出的声音,尖亮着直滚到我耳边。汪鸿已找到位置坐了下来。袁兰兰仿佛只为躲避那声音似的,就近坐到我右边靠前两排的一个空位上。
很多时候,背影能掩饰一个人面部的丑陋,以其柔顺的秀发,富有线条的背部、臀部以及下肢所构成的妖娆诱惑贪婪的双眼。然而,结果却像电视剧中偶尔出现的一幕:一张令人作呕的脸笑呵呵地迎来……但是,我清楚自己眼前的这抹背影,是不会给人吓了一跳的。她的身上,仿佛散发着一种气息,这气息犹如春风能使埋藏于土壤中的种子开始破土而出般,令人难于抑制内心深处萌动着的情愫。我的耳朵仿佛对张小芳的话绝缘,禁锢着脑海,以使其不受外界干扰,犹如放映机般回放着关于袁兰兰的每一个片段,直到张小芳点到我的名字,我才恍如给人从睡梦中唤醒一般,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。
我只听得张小芳道:“各位同学有何异议?——”顿了顿,看看无人回应——“同意的举手以示赞成。”我向教室里扫视了半圈,再把视线聚焦在黑板上,发现上面大书“语文”二字,其后是一个冒号,冒号后面是我的名字。
“有人提议,由你当任语文科代表!”陈楚雄在旁边提示我道。此时,我看到袁兰兰正回过头来,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,才回过头去,右手手肘往桌面上轻轻一放,举起了那双纤细的手。
张小芳仿佛综合了所有条件而下定论一般发话道:“赞成者过半,通过。希望各位班委积极参与到班级的管理当中,认真负责,齐心协力,在未来的两年里,把这个班级打造成一个团结进取、富有朝气的班集体。”说着,她走回到讲台上。
袁兰兰因为有过一年的工作经验,能歌善舞,被选为文艺委员。据说她不仅善于乐器演奏,而且五音俱全,小学的时候,是县里才艺秀少儿组的亚军,初中的时候,又夺取了全县各中学联合举办的青少年才艺大赛的冠军。然而,她甚是谦虚,怎么也不愿当场表演一番。
几个星期后重换了座位,陈楚雄和我同桌的梦在圆了一段时间后破灭了。他于失落中带着几许庆幸的语气道:“同窗也好,至少我们还可以一起讨论那些烧脑的数学题。”我对他使了个眼色,道:“对了,又不是生离死别,别哭丧着脸,难看得很呢!”他扫视了教室一圈,狡黠地低声说道:“嗳,要不要我帮你呢?比如帮你捎个纸条,帮你约她什么的。”他侧过脸去,看了看袁兰兰的座位,接着说道:“我知道你喜欢她……我也看到了,她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你呢,我看——这准是两情相悦……”“别吓扯,”我从书桌上的那堆书里抽出了一本书,对他道,“我的事情,哪里用得着你操心。”其实,现在我心里蛮希望他能在这件事上对我有所帮助的,只是出于某种原因,我更希望这只是一个秘密。当我向教室外面走去的时候,他还在忙着把书搬到袁兰兰座位前的那张课桌上——他和汪鸿同桌了。负责打扫卫生的同学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拖地。“咳,我可是为你好!”当我经过那扇敞开的窗户前时,他在教室里大声地说道。那位打扫卫生的女生向我送出了一抹笑靥之后,继续做着她的工作。我向她打声招呼,真想问问她到底听到了些什么,可我还是匆匆地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