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辈深夜来此,出手便是雷霆手段,毁我屋舍,如今阻我去路,不知是何因由?”
眼前老者身材瘦削,佝偻着腰身,衣着破旧,披头散发,形容枯槁,和平日里盛装束发的铜鼓山弟子有着明显区别。
但其身上透出的恐怖气息,却远超丁初等人!
强烈的灵力波动,堪比筑基强者。
陆延生如今五感大开,道心通明,一眼便看出,眼前之人尚未踏入筑基,其实力境界,堪堪到达炼气巅峰!
但即便如此,也非陆延生所能对付!
而且对方的身法堪称鬼魅,自己这点能耐,此时就是想逃,也逃不了多远。
为今之计,只能想办法拖延,再寻机会逃跑了。
佝偻老者见陆延生还算镇定,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,咧嘴一笑,声如夜枭:
“嘿嘿嘿……小子倒是好心性,你若是再往前走,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!”
陆延生拱手回应:
“前辈宽厚!”
“别给老夫戴高帽子!”
佝偻老者打断道:
“既然你想做个明白鬼,那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!”
说着也不等陆延生回话,眼神肃冷,厉声道:
“我且问你,丁初是不是你杀的?”
“丁师兄死了?”
陆延生一脸震惊,似乎对丁初身死之事全然不觉!
见他如此反应,老者不禁有些怀疑,自己是否找错人了!
“真不是你杀的?”
老者一脸怀疑,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陆延生,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。
只是看了半天,他也没能发现陆延生的异样,反而听他语气惋惜的说道:
“当初在铜鼓山之时,丁师兄对我多有照顾,师兄和我虽说不上情同手足,但在晚辈心里一直当丁师兄是兄长。却没想到转眼间就天人永隔,唉……”
一声长叹,陆延生脸上尽是落寞。
见老者表情有所松动,陆延生问道:
“前辈如此在意丁师兄,不知前辈和丁师兄是什么关系?”
陆延生一番声情并茂,倒是让老者少了几分怀疑,语气略有缓和:
“丁初乃是我儿!”
“原来是伯父!”
陆延生打蛇随棍上,长揖拜道:
“丁师兄惨遭不测,还请伯父节哀!只是……”
陆延生欲言又止,老者见状,冷声道:
“有话便说,何必遮遮掩掩!”
“伯父深夜前来寻我,想必是从他人那里得了消息,说晚辈是杀害丁师兄的凶手。”陆延生也没想到自己临时编的鬼话竟然奏效,心念一转,便有了计较:
“伯父报仇心切,恐为奸人所趁呐!”
然后陆延生便将自己在铜鼓山受同门打压,被逐出铜鼓山,还差点身死道消的事情说了出来,当然,按照他的说法,丁初全然变成了看不惯其他人欺压同门,还差点被一并打压,除了稍微有些胆小怕事,但总体还算正面的角色。
甚至陆延生还捏造了几个说明丁初胆小的小事,以证明自己了解丁初的为人!
俗语说知子莫若父,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,老者又岂能不知,陆延生说的话半真半假,他却已然信了八分!
“照你所说,老夫是当了别人的刀子?”
他看得出陆延生实力不俗,年纪轻轻已是炼气三重境界,这等天赋,放在铜鼓山也不算差。
而给他报信之人,却只有炼气一重!
这不得不让他怀疑,对方是利用他和丁初的关系,来个借刀杀人!
“狗胆!”
老者怒不可遏,暴烈的灵气奔涌而出,双目赤红,似要择人而噬!
陆延生见状,心如电转,连忙劝道:
“前辈息怒!且听晚辈一言!”
“说!”
“前辈,晚辈方才说的那些话,恐怕前辈也不尽信,况且晚辈刚刚才知道丁师兄仙去,更不清楚是谁下此毒手。所以——”
陆延生咬咬牙,似乎做出一个异常艰难的决定,拱手道:
“晚辈斗胆,请前辈与晚辈一同去找那位向前辈通风报信之人,当面对质!”
老者明显有些意动,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怀疑:
“哦?你知道那人是谁?”
“不知,不过与晚辈有仇的,也就那几人,晚辈正好知道他们在哪里!”
陆延生嘴上说着不知,脸上却满是笃定。
“那好,老夫且陪你同去,若是让老夫发现你在耍花样,那就别怪老夫辣手无情!”
老者深深的看了陆延生一眼,语气充满威胁。
“晚辈不敢!”
陆延生连道不敢,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随即,在陆延生的指引下,两人向北一路疾走,没过多久,永宁城高大的城门就已遥遥在望。
月光下,横亘十余里的永宁城墙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,让人心生敬畏!
自从天人巡守使回返望天,永宁城便实行了宵禁,此时城门外燃着无数火把,除了手执利刃的守城军士来往巡逻,再看不到其他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