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陆延生所料,昨夜修行者斗法并没有瞒过天人巡守使的耳目,晌午刚过,李二魁便匆匆而来,气喘吁吁的说道:
“小相公,这山里去不得了!”
话音未落,便瞧见斜躺在床榻上的月娘,登时愣住:
“月娘也在啊,还好还好!”
月娘没有理会李二魁,径直下榻往里屋去了,倒是陆延生端上一碗水,笑道:
“二魁哥,先喝点水吧,缓口气再说!”
李二魁接过大碗猛灌几口,然后长出一口气,这才说道:
“方才俺从山里回来,碰上官差了,有好些人马,正好有认识的,俺就上去打听,你猜怎么着?”
陆延生见李二魁又卖关子,也不着急,只是笑眯眯的看着,没有追问。
李二魁顿感无趣,叹着气说道:
“那官爷说,昨天夜里这铜鼓山死了好些人,州府已经派人把进山的路给封了,谁也不能进去,要不是俺跑得快,估摸现在都已经在牢里了!”
“官府还抓人?”
陆延生有些好奇,封锁现场可以理解,但以天人的眼力,自然知道,能打杀铜鼓山弟子的,绝对不是这些空有一身蛮力的山野村夫。
“可不是吗!”
李二魁嘀咕着,转过头飞快看了眼里屋,又道:
“俺回来的时候,还听到有人说,望天来的大人也在附近,不过俺从山里出来的时候,他们已经去了北边,听说还是飞着去的呢!”
听李二魁把话说完,陆延生心神一动:
“飞走的?”
铜鼓山自北而南迤,延绵百里,北接荡阴山贯穿东西,山势雄奇险峻,又以铜鼓山宗门所在的铜鼓顶最为凶险。
飞身向北,极有可能是天人巡守使前往铜鼓山要说法去了!
“铜鼓山死了几名弟子,还要被朝廷责难,这就有些不讲理了……”
这奇怪的逻辑让陆延生不免觉得好笑。
李二魁自然不知道陆延生心中所想,闻言只是撇嘴道:
“大家都这么说,可惜俺没碰上!”
在李二魁心里,能在天上飞的,那都是神仙中人,能瞧上一眼,都是福分,此番没能亲眼目睹,倒是让他有些遗憾。
一阵长吁短叹后,李二魁又叮嘱一番,让陆延生好生劝劝月娘,这阵子不要进山打猎,这两日他都会送些吃食过来。
陆延生知道李二魁平日对月娘多有关照,也没有推拒,一番感谢后便目送这位热心肠的汉子回家。
听村里人说,早些年月娘还不是如今这副模样,清秀婉约,相貌可人,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争着上门提亲,其中就包括李二魁,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,月娘变成如今这般,让那些年轻汉子纷纷打起了退堂鼓。
而李二魁,则是和另一位沈家女结了亲!
“这李二魁倒是个妙人!”
陆延生心中感慨着,却也没有忘记告知月娘不要进山。
月娘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,毕竟她大伤初愈,连走路都十分困难,哪还有力气进山打猎。
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铜鼓山南麓的几个村子变得热闹非凡,樵夫猎户无法进山,只得早出晚归侍弄庄稼,看着山下影影倬倬的行人,陆延生心想这修炼可能要缓一阵子了。
毕竟天人就在左近,自己在此修炼,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。
要是让官府知道沈家村还有个修行者,事情可就麻烦了!
还好,梦境依旧会准时出现!
连续几日,陆延生都没有发现梦境有什么变化,唯一不同的是,梦境中听到的钟声,已经有十二声!
每次钟声响起,陆延生便会感觉到,自己的道心又稳固了一分!
道心通明!
“这钟声,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道玄音?”
“听说这大道玄音能洗魂练魄,凝心聚神,稳固道基……”
越是猜测,陆延生眼神越是笃定!
自从梦境出现以后,他每夜都在受钟声洗礼,到如今已经有种修为跟不上道心境界的感觉!
以他炼气三重的实力,面对同样修为的对手,他自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镇杀!
只可惜他只有铜鼓山一脉相传的《五炁经》,并没有修炼其他术法,那日打杀丁初等人,之所以不用术法,并不是他不想用,而是他不会!
“看来有必要回去看看我那几位好师兄了……”
看着正在里屋忙碌的月娘,陆延生忽然有了打算。
……
永宁州府的动作并不小,除了负责治安的衙役,还派来一批军士,在铜鼓山周边日夜巡视,局势突然紧张让州府上下都绷紧了神经。
只是这样紧张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,不到十日,沈家村的农户们便发现,那些官爷走了!
什么都没有留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