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衫和白衣对望一眼，从对方的眼睛中，都看到了些许意动。

在前逃路的不想逃，在后追赶的不想追，双方又都是迫不得已。如果可以回到谈判的桌子上，也不枉费两千年逝去的光阴。

“行吧，说实话，我也腻烦了。两千年啊，别拿神仙的时间，不当时间。”

叶重楼的左手边，陡然幻化出一张古朴的草编铺垫。六指道君率先改变态度，双手潇洒地捋起衣襟，盘腿坐到铺垫上。

“是啊，回想起过去的两千年，仿佛就是做了一场噩梦。”

叶重楼的右手边，随即幻化出一张褪色的草席，白面书生同样捋起衣襟，缓缓跪坐。

叶重楼始终坐在一块大石上，此时反客为主，倒是他的位置最高。

“反正死人是没有秘密的，我这个将死之人，接下来若问到什么，还请两位神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叶重楼示好地推出来瓜子，说道。

白面书生，似乎跟瓜子有仇，扭过头去视而不见；灰衫的六指道君，毫不矫情，接过去了一把。

“呃呃呃……呸呸呸……”

纵是仙人，也不喜欢坏掉的瓜子，六指道君忙不迭地侧身，连吐几次口水。

地面上，落下他的口水和稀碎瓜子仁的位置，刹那间一株新苗破土而出。

在众人肉眼可见的时间中，那株幼苗徐徐攀高，茎秆长到一人多高后，顶梢开始结出来碗口大小的向日葵。

终究是能量不够用，向日葵仅仅长到这般大小，便停止了生长。

叶重楼目瞪口呆，一时间忘记了继续说话。

白面书生见状，指尖一点，好端端的一棵向日葵，转眼就化作灰烬。山风一吹，再无半点生长过的痕迹。

“谈正事！”

白面书生转回头，不咸不淡地说道。

叶重楼连忙捏起一颗瓜子，压压惊。

“两位神仙，从何处而来。你们是来自不同的地方，还是同出一源？”

叶重楼开始主持谈判。

“我和白面书生来自同一个星球，太元星。要说位置，一言难尽，总之是太过遥远，按照你们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符鸟，万万年之久，也难以到达。”

六指道君边嗑瓜子，边淡然地解释。

“太元星之大，远远不是你们蓝星可比，恐怕要几万个蓝星，才能与太元星的大小相当。”

白面书生双手覆膝，跟着补充了一句。

“真是匪夷所思，难以想象。就好比一处的蚁巢，永远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高楼大厦。”

叶重楼抬起头，看着远山禁不住地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