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谨彦哭笑不得道:“阿枫,很多事情不是一刀就能了断的,他接近我们,即便赶出去,他也会躲在暗处算计,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,除非能斩草除根”他心头一跳,隐隐感觉到周围出现了一股死气,那是苏醒的死道,只要他动了杀心,死道便会想要反噬他。
秦枫哆嗦了一下,纳闷道:“怎么这么冷。”
林谨彦收敛心神,神态自若地笑道:“夜深寒气重,你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
待秦枫离开,林谨彦便写了一张传讯符,请教陆修齐如何操控好死道,他将传讯符放出去后,摸了摸胸口,那里跳动着一颗与死人无异的心脏,没有感情,没有波动。
林谨彦突然苦笑一声,从前不知道自己魂魄有损还好,如今知道了就觉得自己模仿正常人表达情绪的样子实在可笑,很多事是他学不来的,哪怕模仿再像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就像是他模仿着韩争和孟飞霜去做一个道侣一样。
他心里有些发闷,推开窗户吹着外面的凉风,想起他师父的心魔,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,陆修齐和他不一样,不仅仅是外在的那些差距,还有陆修齐也是想和道侣拥有真挚的感情的吧。那些陆修齐念念不忘的心魔,不正是说明了陆修齐的“多情”吗?可这些林谨彦都给不了,陆修齐说他缺少情感感知,他感受不到陆修齐的情意,也给不了陆修齐同样的反馈。
林谨彦把着窗框,神情落寞至极,他遗憾不能喜欢陆修齐,他不会难过他不难过吗?林谨彦捂着隐隐作痛的心窝,师父说他缺少情感感知,可他总觉得自己偶尔还是能感觉到一些的也或许那只是他的错觉。
“嘭!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撞门的异响。
林谨彦回过神,探身往楼下望去,只见秦枫现在驿馆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街尽头,“阿枫?出了何事?”
秦枫抬起头望向林谨彦,脸上余怒未消,“万俟天溜了。”说完他夹怒进了驿馆。
“溜了?”林谨彦皱了下眉,万俟天能去哪里?皇室容不下他,玄九门也容不下他。
林谨彦关上窗户,去看望秦枫,刚一进秦枫的卧房,剑修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。他几步走到床前,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,画下一串符咒。
符纸立刻在空中爆开。
秦枫微微一怔,他是符修,自然看得出林谨彦画的是什么,那是一张检测灵气波动异常的符箓,有些修士喜欢用它探宝,若是符箓爆裂就代表此地灵气有异常波动,但他的卧房里没有奇珍异宝,所以只能是
“有人在这里打斗过。”林谨彦道,“万俟天可能是被人掳走的。”
秦枫怒气愈深,“是谁?”居然在他的地盘动他的人打他的脸。
林谨彦不相信会是小炼器师做的,他思索片刻道:“很少有人在乎万俟天的存在,能为他大费周章掳走他的人屈指可数。”
“万俟清溪。”秦枫咬牙切齿道,“一定是她。那天在论法会上,万俟清溪便不想把万俟天卖给我,我就知道万俟家这样阴毒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林谨彦想起万俟天身上的新旧伤疤,那九成是万俟清溪的杰作,他立刻道:“万俟天性命堪忧!”
秦枫推门而出,直奔皇宫而去,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窝囊气!万俟家的人居然敢站在他头上放肆!不给她几分颜色,还真以为秦家的人是他们可以随便欺压的吗?
林谨彦马上去找秦家的那个侍者嘱托几句,让他回去找秦家的人,以防秦枫一个冲动遭遇不测,然后自己追了出去。他没有找小炼器师,因为他还信不过这个来历不明的人。
秦枫来到皇宫附近,怒气平息了一些,他站在原地,半晌后,喃喃道:“我真是疯了居然为了那个累赘,大半夜的跑来这里。”
他想回去,可脚却动不了,已经走到这里,再回去岂不是很丢脸?他怕了万俟清溪不成?
“我又不是为了那个累赘,我只来找场子罢了。”秦枫嘟囔了几遍,便服下一颗易容丹,然后收敛气息悄悄潜入皇宫。
万俟清溪也不是无名之辈,她的住所很好找,秦枫截了一个宫内侍者让他带了路。
秦枫给那侍者贴了一张定身符,溜进了万俟清溪的小宫殿内,大概是今夜万俟清溪做见不得人的事便把侍者都支走了,殿内空无一人,他里里外外转了几圈还是不见人影。
难道万俟天没在此处?秦枫皱了下眉,忽然他的目光停在宫殿的一个角落,那里的地板似乎有些不同。他走过去,摸了摸地板后心知自己找不到打开它的方法,他也没耐心去想别的办法,干脆拿出一张爆破符直接砸在地板上。
殿内一阵摇晃后,被炸的粉碎的地板处出现一条同样地下的通道。
秦枫拿出一沓符箓攥在手里,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通道,看见密室里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妖兽,那些妖兽身上的气息十分不详。
秦枫紧紧皱着眉头,继续往前头,走到尽头时看见末间密室里放着一个小笼子,笼子里关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,笼子太那人不得不蜷缩起来,只留下一团墨发,看不清面貌。
可秦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,那盈盈一握的腰熟悉的别无二人,“万俟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