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啷!”秦枫将锁着密室的铁链斩断一脚将门踹开,走了两步突然被绊了一跤,他踉跄着扶着笼子站稳这才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,也不知那人是生是死。
时间紧促,秦枫也顾不得旁的太多他摸了摸笼子,笼子上封印着几道符咒,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张符纸,画了一串符咒在笼子的两个角上贴好。
“破!”秦枫低喝一声笼门应声而开。
秦枫收回手“万俟天出来。”
万俟天听出了他的声音,身体动了一下却没有像畜生一样从那个狭小的笼子口钻出来。
秦枫耐心告罄,俯身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出来,“一会儿人回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。”
万俟天垂着头趴在地上,“那便不走了。”
“你以为我来这儿陪你玩来了吗?”
“谁让你救了!”万俟天突然暴喝一声他抬起头怒视万俟天,蓬乱的头发挡住了眼睛,喊完之后喘着粗气,看样子气的不轻。
秦枫被喊的愣了愣,回过神后也发了火冷笑一声道:“我抽疯。”说完,他甩了下袖子,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密室。
他没走两步,便听到了万俟天刻意压制的抽泣声,秦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“真是上辈子抛你祖坟了。”他返身折回密室。
万俟天还是那样趴在地上,脸埋在头发里,身体微微颤动。
秦枫沉默片刻,走过去半蹲下,按了按万俟天的脑袋,“要走就走,哭什么?”
万俟天抬手打开他,扯动了身上的伤口,血水又浸红了衣服。
秦枫皱眉道:“你还是个男人吗?”他把万俟天拉起来坐着。
万俟天的头发和眼泪混在一起,他也不擦,看着秦枫道:“秦枫,你是不是存心来恶心我的?”
狼心狗肺,秦枫暗道,就知道皇室的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,冷声道:“我是打你了还是踹你了?你这样的性子,难怪没有人喜欢你。”
万俟天情绪激动地急促道:“每一次,从小到大每一次看见你,我都像是照了一面完全相反的镜子。你多厉害啊,想拜师,随随便便就可以拜入韩争门下,想与人相交,轻轻松松就能遇到两个挚友对,你出了不起,你出身秦家嫡系,秦家上上下下都宠着你,你想回家就回家,想游历就游历,天下间哪里都容得下你。”
秦枫不理解这种想法,万俟天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他习以为常的生活,这有什么可说的?
“我呢?”万俟天低声笑了一会儿,“我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,好不容易去了玄九门,为了拜韩争为师还差一点在拜师会上空手而归,门内考核又让你看见了我的狼狈,寻道林里不到什么也没得到反而秦枫,你知道吗?我被囚禁在这里不怕被折磨,最怕的就是让我再遇见你。”
“你”秦枫没想到万俟天的自尊心这么强。
万俟天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说了,一直以来他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,只要伪装的好,他就不比秦枫差,可每一次在他遇到秦枫,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,所有的伪装瞬间崩溃,他终究还是那个平平无奇却心比天高的凡人。
秦枫沉默许久,他和万俟天不是一类人,终究无法感同身受,也说不出那些伪善的话,最后低声道:“你这么嫉妒我,当初就应该在拜师会的时候就离开玄九门。”
“若是重来一次,我还是要去玄九门的。”万俟天看着他道,“可是我再也不会遇见你。”他输了,也怕了,如果可以重来一次,他一定会躲着秦枫走,这一辈子都不会见一面。
秦枫抬了抬手,半晌后,撩起万俟天的头发,顺手把他脸上的眼泪擦下去,声音有些柔和,但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冷漠,“可人生不会重来,你欠我的卖身契还在我那里,死也由不得你。”
秦枫把万俟天的脸擦干净,弯腰把他拦腰抱起来。
万俟天大概失去了反抗的斗志,脑袋一歪靠着秦枫的胸口闭上了眼睛。
秦枫正要出门,却看见林谨彦站在密室门口,也不知道林谨彦站在那里看了多久,他有些尴尬道:“谨彦,你又没带易容丹,怎么过来了?”
林谨彦看出秦枫的难堪,也不揭穿他,神色如常地笑道:“我自有方法。我们快走吧。”
“谨彦,把他也带上吧。”秦枫踢了踢一直在地上躺着的那个人。
“好。”
二人匆匆回到驿馆,秦四叔早就守在驿馆等候,若是他们没回来就进宫讨人,见他们平安回来就松了口气道:“没人看到你们?”
林谨彦道:“我事先打听了,万俟清溪突然被万俟元衣叫走了,殿内没有其他人。”
“运气不错。”秦四叔看见二人带着的伤患,“先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杜逸仙拿出疗伤的丹药,给他们服下。秦枫抱着万俟天回了房间,见万俟天已经睡熟便把他放在了床上,然后下楼去招待秦四叔。
林谨彦和小炼器师刚定下了约定,结果万俟天转眼就出了意外,他心里过意不去,便上楼去照顾万俟天。
万俟天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,他梦到了一棵杏树,树上结满了果子,可那些果子还没掉下来。
他才四岁左右大,长得瘦小没吃饱饭也力气爬不上去,便站在树下伸开手接着,等着果子掉下来。他等了许久,忽然被一个桃子砸了头,万俟天捂着脑袋茫然地转身,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一身贵气的小娃娃。
“喂,你站在那里干什么?”
万俟天不想搭理他,低头捡起桃子咬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