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大部分河流的源头都来自大雪山,应天河最远的源头来自大雪山寒山寺外的小山沟,轻轻划过草原,经过雷州到应天城,再往西南而去淌过沙海州直至入海。
白鹿河是应天河的分支,从白鹿山开始,这也是这条河名字的由来,分流而成的白鹿河水流不像是应天河的那么急切,滋养着四周的土地和百姓。
白鹿河流淌过沧州的地方,一片开阔,土地肥沃,时间长了之后,人们聚集在此,到了后来这处开阔的地方就被人叫做白鹿原。
沿着白露河继续往南,过了白鹿原就到了苗洲泰原,法华寺便在这泰原地界,太原相比白鹿原土地更是湿润肥沃,四周水道环绕,周围大大小小的城镇村庄星罗密布。
法华寺香火鼎盛,前来祈愿求福的香客络绎不绝,一天能挣很多很多香火钱。
法华寺很大,分外寺和内寺,外寺直通城道,过了大殿,院落无数。
内寺在后接着湘湖,湘湖边还有多处院落,都是内寺的和尚居住之所,走过所有的院落便有一座小山,唯有一条蜿蜒的小道。
外寺的和尚主要接待香客,迎来送往,传播佛法,内寺的和尚很少现身见人,偶尔出来也只是替少数出手阔绰的香客,治病消灾而已。
内殿的大堂里飘荡着香火的烟气,立着十几尊金身佛像,佛像前坐着十几个打坐念经的和尚,其中一个小和尚,双眼闭着,口中念念有词,那不就是二胖。
内寺不缺吃食,二胖却没有长胖,反而瘦了一些,脸虽然白了点,还是比周围的人要黑上不少,二胖口上随着众和尚念叨着不停,心里却是在求菩萨保佑他的朗哥,平平安安,两人可以早日相聚。
念完经,几个和尚往外走各自散去,应是自回自己的院落,二胖也不与人说话,行到半路,就听有人喊他,侧头看去,正是普尘和尚。
“小师叔,我师傅叫你过去。”二胖没有做普尘的弟子,反而比他还高了一辈,修行中的机缘总归是不好说。
不多时,两人行道湖东边一处偏僻的小院,小院不大,前后不过两肩,前面还有篱笆拦着,上面开满了喇叭花。
到了院前,普尘和尚停下脚步对着小院行了一礼,又轻声开口:“师尊,小师叔来了。”
“进来!”声音低沉有力,清晰的传入两人耳中,二胖不做思量便进了门,留了普尘一个人在外面。
二胖进到小院的外房,房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排书架,书架上密密麻麻全是书,看起来年月久远,书架前有个蒲团,蒲团上有个闭着眼睛的老和尚,老和尚胡子眉毛皆白,面色红润,只有不多的皱纹,这正是普尘的师傅,路远和尚。
“师兄。”二胖双手合十,微微躬身,行礼,像是有模有样。
“你怎么下山来了。”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。
“师傅说,我想下山就下山,山上没意思,我就下山来了。”二胖回答。
“这些日子里,可有体悟?”老和尚又问。
二胖摸了摸光头,看来还不太适应没了头发,老和尚慢慢抬起来头看着二胖,却没有责骂,而是满脸和蔼。
“自明日起,你每日来此处一次,我教你识字。”老和尚开口。
“是,师兄。”二胖双手合什的样子是已经学得很熟了,听到要识字又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。
白鹿河畔,江口镇。
芦苇初开,轻轻地在河边摇曳,微风吹过绿油油的稻田,花絮飞舞,轻轻地落在河面。
小晴朗今天又一次见到老道人从包袱里拿出东西,鱼线和鱼钩,老道人找了两根竹竿儿,又挖了蚯蚓,这时正在和李正在河边钓鱼,老道人做鱼竿的时候说,挖蚯蚓是个技术活,一般人还不一定能挖的到,小晴朗是不信的,他认为地里最多的就是蚯蚓。
小晴朗在一旁生火,不管能不能钓到鱼,火先给升起来,生好火小晴朗就去看老道人钓鱼,要是老道人今天钓到了鱼,三人就可以开荤,才有饭吃,不然就得去田里偷红薯,这才是重点。
老道人在身边的浅滩上用泥巴围出一堵墙,里面关的有两条半尺多长的青鱼,两条小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。
“正哥,你钓到没有?”小晴朗看着旁边的显然已经失去耐心的李正。
李正斜瞥了一眼没有回答小晴朗,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竹竿下的鱼线,小晴朗见李正专心钓鱼不答话,又看向老道人。
只见老道人手里鱼竿一抬,一甩,就钓上来一条鱼,老道人取下鱼钩,将鱼扔在那一方囚笼里,又蹲下来挂饵。
李正看见道人又上了鱼,一撇嘴,就将鱼竿扔在了脚边。
“鱼漂都没有,和书上说的不一样,钓不起来。”李正说完朝远处的田里行去,估摸着去看看有没有红薯可挖。
小晴朗捡起地上的鱼竿儿,学着老道人的样子,扯了半截蚯蚓挂在钩上,轻轻一抛把鱼饵沉入河里,小晴朗学东西还是很快的,可谓是有模有样。
不一会儿老道人应该是钓到一条大鱼,一下子就把鱼竿拉弯了,鱼线绷得笔直,老道人一会往前,一会儿往后,沿着河道左右拉扯,小晴朗就看见水里一条手臂那么长的青鱼来回翻动,想要逃走。
不多时囚笼里就多了一条大鱼,小晴朗看的直咧嘴,想着钓鱼吃肉真是容易,那条大鱼想要越过泥巴墙奈何水浅泥巴墙又做的高,始终没办法逃脱。
见自己握着的鱼竿始终没有动静,于是拉起鱼线,小晴朗顿时无语,鱼钩上面空空如也,蚯蚓已经被吃掉了。
又钓了一会儿,小晴朗终于理解李正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,难道老道人的鱼竿是是金子做的,那些鱼只往钱眼儿里掉?
“这钓鱼呀,和做人一样,要静的下心,你看你拿着的鱼竿动个不停,傻子才吃你挂的饵。”老道人嘲讽道。
小晴朗看了看自己拿着的鱼竿,还真是这样,过了半个多月,小晴朗的手已经全然恢复,只剩下几道痕迹留在手臂,只是一双小腿却是有些浮肿。
“小子,打个赌。”老道人开口。
“赌啥!”小晴朗问。
“我赌鱼儿不会上你的当。”老道人开口。
“切,赌就赌,谁怕你。”小晴朗说完吹起了口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