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时辰的相处之后,老道人这么回答小晴朗又觉得这人有意思,会就是会,不会就是不会,想来道人可能是不会。
“道长大爷从哪里来,又往哪里去?”小晴朗看着奇怪道人说。
“贫道从道中来,又往道中去。”老道人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,喝了一口,咂嘴一笑。
小晴朗轻笑,每每所问都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,心想这道士还不错,自己明明有水,还借故来帮忙推车。
“道长大爷今日有没有歇脚的地方,要是没有~”小晴朗看着道人,心想道人帮了忙,反正自己一个人,不如叫上这老道人给自己做伴。
“老道游历四方,没有去处~”小晴朗话还没说完,老道人便开口接话。
“道长大爷你随我回家吧,只是家中已经几年没有住人了,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。”小晴朗到了这庞各庄外不知什么原因,心里有些害怕起来,正好有这道人可以做伴。
小晴朗牵过驴子,把板车就这么扔在了路边,这东西他日后也没什么用处,不过却顺手把新坟边的锄头捡了起来,扛在肩上,招呼了一声老道人便向土窑而去。
走了一阵便到了往日小晴朗阿爹常常劳作的田埂,此时这块田却是没有荒废,里面种上了玉米,此时玉米苗已经长得有小腿一般高了。
小晴朗心想应该是那不远的邻居所种,那时那人便要他家的这一块地,看着那带着朝气的田地,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,他也不会回来种地,怎么也要比成了荒地要好许多。
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小晴朗就到了院子门口,围栏做成的小院门已经有些糟旧,小晴朗轻轻推开,一眼就看见那只孤零零的小木马,院内的东西一样没少,也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小晴朗轻轻拿起那只木马,看着已经糟旧的木马上生出一些青苔,想来是下大雨被瓢过雨的缘故,两年的时间已经长高了许多,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现在再骑木马,只怕是已经有些小了。
用手轻轻擦去上面的青苔,看起来干净了许多,轻轻将木马放在外窗旁的挡格里,以后风再也吹不着雨再也淋不着。
又将小灰驴拴在老位置,这毛驴在小晴朗刚刚挖坟坑的时候已经吃得饱饱的,石槽里还剩的有许多雨水,小晴朗也就不再管。
“小友,这就是你的家吗?”身后的老道人捋了捋胡须,看着紧闭的窑洞大门问道。
“是呀道长大爷,前年我都还住在这里。”小晴朗回身应道。
走到门口,心里有些酸楚,定了定神,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,轻轻用手一推,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小晴朗挥了挥手,随着开门屋内多了许多灰尘,走了进步就见一处土床上静静躺着一个罐子,还有一只木老虎。
拿过罐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,将其轻轻放在窗台,又将木老虎拿在手中看了看,也与窗台的罐子放在一处。
“道长大爷,今天只能将就一下了。”小晴朗回身对着道人笑着道。
“小友,无妨,老道向来地做床天为被,漂泊四方,这又算的了什么。”老道人拿起土床上的被子走到院外,伸手掸了掸被子上的灰。
小晴朗看着屋内,本就有些穷的家里也没少什么东西,看来是没人进来过,不然那小小的锁又如何关的住破旧的房门。
今日还有客人,不至于让这个少年太过孤寂,定了定神,就要去灶房生火做饭,这本就是来之前早就想好的。
灶房内小晴朗学着以前父母的样子,点了些油柴,又搬来些老柴火,又收拾好一张干净的桌子,小晴朗从包裹里往外拿东西,老齐买的一块腊肉,二胖晒得一些干货,一捆就近摘来的野菜。
洗了个木盆,打了些水,开始生火洗锅,清洗灶台,索性铁锅只是轻微生锈,不用太过辛苦。
老道人也没闲着,拿着扫把扫了扫屋内,虽然有些潦草,又将被子在土床上铺的整整齐齐,借着灶房里的烟火气,这座土窑又有了些生气。
老道人听着灶房里炒菜的声音,伸了伸懒腰,又瞥了一眼窗台上的罐子,叹了口气,就那么盘腿坐在地上,口中低诵着什么,一会儿道人身边起了一阵微风,像是在屋内绕了一圈,接着飘出窗外。
不多时,桌子上就摆上四五个盘子,两大碗南瓜干炖腊肉,几个炒菜,还有两张大饼。
老道人此时已经坐在桌前,等着小晴朗上桌,小晴朗想了想找出两个小碗,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酒壶,一同放在桌上。
老道人见状,瞬间脸上带了些笑容,“有酒油菜有肉,老道今日不亏,不亏,哈哈~”
不等小晴朗上了桌,老道人立马倒了一碗酒,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,一只手拿着筷子,一边夹肉吃菜,一边拿着酒壶又要倒酒,看起来好像挺忙,恨不得多张一张嘴,再长上两只手才行。
看着老道人吃得香,小晴朗先倒了一碗酒,端过酒碗朝地上慢慢撒下,一股酒香瞬间溢出,碗里还剩下一小口,小晴朗一仰头将那半碗酒倒入肚中。
“酒有这么好喝?”小晴朗没有尝出味道来。
“竹叶与人既无分,菊花从此不须开。”老道人抿了一口杯中酒,摇头又晃脑。
小晴朗不明白老道人说的是什么,又给自己倒了一碗,小晴朗也是第一次喝酒,以前打酒的时候就觉得很香。
又学着老道人的样子抿了一口,将酒含在嘴里,先是微辣,接着舌下生出清甜,然后缓缓吞下。
“怎样,好喝吧?”老道人问着笑出了声。
“好喝,甜!”小晴朗说完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碗里的酒,只觉得浅尝不如大口喝来的舒服。
喝第一口小晴朗没什么感觉,现在大口喝时,起初只觉得一股冰凉顺喉而下,待到酒到了肚中之后,一股暖流又从肚中往上直冲。
“嗝~~”小晴朗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,接着就感觉头有一些晕,心里却像是舒服了许多。
少年觉得头重了些,有一点发昏,心里却是舒服了许多,那一些伤心苦恼像是不见了一般。
“贫道一生洒脱,什么都不在乎,只有三样必须认真对待,其一就是酒。”老道人正色道。
“那其二了?其三又是什么?”小晴朗扶着头发问。
“嘿嘿,朋友!”老道人又喝了一大口自己碗里的酒,却只给了一个答案。
小晴朗扶着头,看着碗里剩下的酒,二胖,那个胖子现在走到哪了,不知道吃过了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