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走了鱼鹰,鱼白看着路边的两名躺着的随从黑衣人,从箱子里又取出来了更大剂量的麻药灌入了他们二人的嘴巴里,撂在地上拍了拍手。
又将昏过去的杭紫花背了起来,扭头放进了一旁的马车里。
这仨人的目的到底是让人知道柳啼莺要害人,为了确保鱼白他们能够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,故意没有伤害拉车的马儿。
鱼白翻身上了马车回到管道上,捎上了柳凌,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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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,戌时二刻,绣衣直指指挥所——楼都楼
楼都楼坐落于皇城的边陲,通体漆黑,是一座足有十八层之高的高塔。
这吉利的数字以及楼都楼里面住着的那些吉利的人,让熠国的臣子们给这座高塔起了个更适合它的称呼:“地上阎罗殿”
天明之时,这里尚且阴森恐怖,待到如今天将傍晚,夕阳西下,楼都楼便像是个沉入影子中的怪物一样。
窗户中透射出点点的红色灯火,随着轮廓与黑暗的解限开始模糊,它愈发地像一头狰狞的怪物,亦或是扎在熠国大地上的一根骨刺。
有无数人想要把它从熠国拔除,这些人有的后来进了楼都楼,再也没出来。有的则每每入夜,便不再敢去这晦气的笛地方。
楼都楼顶层,十八层的最高处,便是绣衣直指指挥使的办公室。
指挥使是独立的官职,不参与朝会,没有品阶,只负责那些陛下不经由刑部直接下达的缉捕和刑讯的任务。
因而,绣衣直指的指挥使并不需要穿戴特定的朝服,作为特务机构的往往打扮的更像是一群江湖客,修士。
正如此时坐在一方藤椅上,在书案之后的女子。
这女子生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,身上穿着黑色的罗缀纹兽革皮衣,胸前被鱼鳞形状的甲片高高托起,双手戴着蛇鳞一般的纤细护手,指节的护指如同钢爪一般。
她身姿窈窕,面容妩媚,尤其是眼下有一颗赤红的血痣为她这张本就。
宛若一条美女蛇盘踞在石座上,妖娆,妩媚,危险。
她的表情似笑非笑,手指上钢制的护指在黑色大石板的桌面上轻轻摩擦出刺耳的噪音来。
在桌子后头跪着的,是任务失败,却没有自杀,反而厚着脸皮跑回来的鱼鹰。
“鹈鹕传信,柳家大小姐的马车已经在今晚到达白州了——三个真元修士去了,就活着回来你一个,鱼鹰,你知道家规的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知道又怎么样?”
跪在地上的鱼鹰冷冷地紧咬牙关:“家规?家规……你打着这个名头,已经逼着多少兄弟姐妹去送死了?红鸾,总有一日你不得好死。到了真正的阴曹地府,见了义父,我看你还有什么脸皮,叛徒!”
红鸾冷冷一笑,这咒骂声早已经让耳朵生了茧子,她抿着血红的嘴唇,双手交叉放在石头桌面上:
“既然你提到了义父,那我就好好问问你,义父他老人家带出来的人就这么不堪?任务失败还厚着脸皮跑回来。”
一番话说的鱼鹰又气又恼,但他也自知这么做不讲究,低下了头:
“有人让我带个话给你——柳家大小姐在拥云找到了徐老大的儿子,正带着往白州走。”
“……”
钢制的护指停止了划动,噪音也戛然而止。
红鸾表情一黯,低头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