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真的怒恨。
再等等,再等等!!
千万不要让我做赵氏孤儿啊!!!
……
……
“六老爷,到了。”
拉车的驴哼哼蹬蹄,驴车停下来。
赶车的赵伯眼含悲戚看向车架里的赵元祐。
也心疼的看向抱着孩子的六夫人。
六夫人也是大家出身,可赵家出了叛国一事,镇国公更是当阵斩了声名最有可能,与世袭镇国的赵家一拼的高家佑国公高天赐。
由此,六夫人的娘家划清了界限,四处张贴告示,云家再与云烟儿和赵家无关。
更传佑国公府,正在暗市悬赏赵家余者的人头。
好在,这一事被圣皇叫停了。
车架上,云烟儿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粗布。
赵家已没剩下什么。
连下人都被卖奴充军。
好在永安县丞的官职,容许保留两个侍女和驾车的马夫。
不然她一个还没出月子的女人……
云烟儿拍拍怀中刚刚睡醒的婴儿,看向车架里病倒的夫君。
从得闻嫂嫂和侄女们落水,赵元祐就一蹶不振,素未练武的身子比女子还要娇弱。
此刻躺在车架里呢喃着,对不起嫂嫂,对不起兄长,对不起父亲……
但人总得振作,他还有妻儿要养:“扶我起来……”
两个侍女匆忙将他扶起,赵伯也充当人形拐棍,撑着他的身体。
赵伯自幼孤苦,被赵家赎买作家奴,年轻时便是赵元祐车夫,与赵元祐感情甚笃。
两个侍女则是自幼被赵家教养,年岁不大,但干活甚是机灵,被云烟儿保了下来。
此刻都是心态戚戚,愁颜看向朝廷分配的官舍。
八品县丞,本该是独门大院,门悬鹰首,狼犬把门。
可是眼前的这座官舍……与其说是官舍,不如说是废弃的农家土院?
大门都塌了一半,院中遍是荒草,屋顶几个大窟窿,地上的坑坑洼洼能用来养鱼!
“赵县丞。”早在这里等待的官舍司官上前,遗憾的看赵家全家一眼。
“就是这里了……本官也很抱歉,朝廷就这么分配的……”
“不过,也请赵县丞宽心,其实县丞这个职位……早有七八人竞聘,上个月,鲁县令也早已定了人选,朝中都批下来了,所以……赵县丞不需要去当差,本官想,朝廷也是这个意思,闲散杂官,散养着……也好让赵县丞安心养病。”
官舍官员拍拍赵元祐的肩膀,一叹气,待赵元祐签署了收房文件,摇着头转身离开。
走了没多远,回头又看一眼赵家人,尤其看一眼赵夫人怀中抱着的小婴儿。
“唉!”
泱泱赵家,一朝陨落。
伴君伴虎,话非虚也!
“赵伯,将驴车还回去吧。”
赵元祐面容带笑,强作镇定,朝着扶住他的赵伯挥挥手。
车也是借的,驴也是借的,赵家什么都没了。
什么都没了!!!
“噗!!!”望着眼前的杂芜破院,赵元祐一口老血喷出,再度昏了。
爹!!!——刚刚睡醒想要吃奶的赵无眠大呼一声,是心中大呼一声,自己爹怎么就这么爱吐血,他还能活到自己成年吗?
别比自己先走了啊!
好在,赵家人已经掌握了如何救治赵老爷。
母亲云烟儿迅速从他襁褓里拿出那枚圣体血珠,塞进夫君口中片刻,“咳”的一声,赵老爷赵元祐又苏醒了过来,只是却再也无法强装镇定,一张脸已经完全颓丧下来,哭成了泪人。
他再也不是赵家六郎六老爷,他已成为赵家独脉!
“投敌叛国……让人皇禅位……怎么可能???”
赵元祐抓紧了驴车木架,喀嚓一声,抓碎了边沿,他终究是赵家子,虽从无练武,但一身气血充足,总有圣族底蕴,让他死不了,甚至超越常人!
赵家镇国,世袭千年,历代忠君,自家祖赵圣伊始,何曾有过忤逆之念?
“陛下,陛下昏……”
“住口!”
终究是母亲更加振作,那个曾一度想悬梁弃世,不愿面对现实的柔弱母亲,这一刻啪的一巴掌抽在了父亲脸上。
抽的好!赵无眠婴怀甚慰。
赵家没了,不是还有他吗?
怎么着都得把他抚养长大再说吧,他真不想做孤儿啊……
“你给我清醒清醒,我们母子还没死呢,你赵家没了……你总得给赵家,留个种!”
母亲云烟儿将怀中婴儿朝着父亲赵元祐推了推。
看到襁褓中白白净净,犹如粉雕玉琢的七日大婴孩,哭泪满面的父亲捂着脸,又望一眼边上的赵伯和两个伶俐侍女。
他怎么可能不知道……赵家,怎会诞下妖脉杂血!
“忠君千年,如此对我……我是该醒了!”
“从今日起,练武!”
父亲忽然甩开扶住他的侍女赵伯,锵的一声从车架里抽出赵家圣人枪。
回光返照一般,冲进杂芜小院之中呼喝烈烈,一套赵家破军枪大开大合,一边练武,一边除草。
却砰的一声,枪杆猛砸院中一株树上。
“啊!!!”父亲倒在了地上。
马夫赵伯是个练过武的,此刻一眼看出:“老爷……老爷胳膊断了。”
然而回头看向老夫人,却见其实不过二十六七岁的闺秀夫人,此刻正低着头欣喜的望着孩儿:“眠儿……你,你欲练武?”
开玩笑,七天大的小孩懂个毛啊!
赵伯和两个侍女齐齐翻白眼,但也知道夫人心系无眠少爷能重现赵家辉煌。
而且怀中的小少爷确实正痴痴望着倒地的父亲,眼中似还有老爷练武的残影。
可惜……是个杂血!
然而在此刻赵无眠的眼中。
【技艺:赵家枪·破军(初习)[禁]】
【溢出悟性点:1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