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书圣王溪之的真迹!这是我以自身俸禄购得!”
“你们连我祖宗牌位也不放过吗??”
“这是我儿时所画,儿时所画啊!”
门外,父亲噗通一声跌坐在门前。
他连幼时亲笔画都没保住。
此刻头发散乱,如泣如诉。
再没了昨夜那种文士风采,骚人模样。
屋里。
赵无眠呆呆躺在母亲怀里,刚吃饱,想打嗝。
只是这气氛让他不敢打。
他当然不可能是偷汉子偷出来的,爹妈比他自己都清楚。
只是家逢巨变,现在家中每个人都是快死的样子。
母亲云烟儿抱着他,轻轻地拍打他的背,怀有歉意的看着他。
娘亲已经道歉许久,说她不该当年矜持,若是早些年嫁给父亲,或许他就能享受几年荣华富贵,何至于一生下来就成了破家之子。
“等你长大了,娘还怎么有脸见你……”
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!”
忽然,门口呆坐的父亲冲进房间里来,似变了本性一样指着母亲大骂:“还不都是你?我早说了,父亲已给孩儿取了无灾,你偏要叫什么眠儿,不就是我当年曾许过花柳楼林眠眠一妾之诺,你何苦拿孩儿名讳作怪,都怪你,你,你这个祸害!!”
赵无眠沉默。
妈的,原来我这么有来头吗?
正想着该怎么以婴儿姿态劝慰父母不要吵架。
尤其不要这般互相伤害。
却见堂中气氛一沉,赫然是父亲注意到旁边,母亲早些时候垂在那里的一条白绸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父亲疯了一样跑过去把白绸扯下来,撕巴撕巴扯碎,双眼通红的看向母亲。
母亲云烟儿凄然发笑,仍旧拍打着赵无眠的背:“我是祸害。”
“你!”父亲气得嗫嚅嘴唇,这时候,忽有下人来报。
“六老爷,六老爷!”
“讲!”
赶来的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大夫人……鸳儿小姐她们,她们……”
“你快说啊!”
父亲赵元祐上去抓住下人肩膀。
赵家女子与幼子皆被充入三司。
三司乃教坊司、苦役司、祀天司。
女子多被充入教坊、祀天二司。
圣皇不允赵家赦免,但并未禁他赎买。
他用仅剩的钱买回了部分赵家女。
可现在。
“教坊司送人的车……沉江了!”
“教坊司与我赵家之间,何来的江水??”
下人趴在地上呜呜的哭,只说教坊司的人执意驾车绕了远路,跑去了南城,南北城间隔了一条朝圣江,渡河之时就……
“祀……祀天司呢?”
父亲赵元祐浑身哆嗦。
“祀天司……今日已将我赵家人……生祀!”
“六老爷!六老爷!!!”
“夫君!!”
爹!!——赵无眠很想喊出一声,可惜喊不出来。
也不算没有好消息。
沉江之时,大伯母和个别两个伯母婶娘,带着一两个赵家女儿顺水而下,当然,教坊司的人已经顺水“寻找”……凶多吉无!
我怎么这么惨啊……
悟性逆天,又有什么用?
赵无眠无语的看着眼前的“开元宝鉴”。
这是圣皇那老昏君给他开元时,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开元图鉴。
随着牲蝗的开元,五项体质也一个一个出现在他眼中。
【皮肉:0.1(低于正常值)】
【筋脉:0.05(低于正常值)】
【精血:0.031415926(低于正常值)】
【体骨:0.114514(低于正常值)】
【悟性:逆天!】
【技艺:宿慧(完美)、哭(完美)、婴儿般的睡眠(完美)、水灵灵的大眼睛……】
【溢出悟性点:0】
“……”初见这面板时,赵无眠还以为悟性一项,是在骂他nt!
他差点就绝望了!
直到反应过来那是牛逼到不能再牛逼,突破极限的极限的逆天!
原来,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?
可有这么逆天的悟性有什么用?
悟性能救全家吗?
能救那些素未谋面的姐姐哥哥伯母婶娘们吗?
连祖宗牌位都保不住!
但是还好。
至少。
牲蝗留下了他这个火种。
等我长大,我不打死你个逼老登!
所以,现在,赵无眠只想剩下的家人们好好地。
父母不要互相伤害,哥哥们在苦役司撑一撑,牲蝗也能真的允许他长大一点。
现在看到父亲吐血倒地,他是真的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