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事昏主?”
“朕昏庸吗???”
轰!
台上,龙椅上的陛下激动站起,一掌拍断了黄金御桌。
御笔太监已呈给他临摹血书,字字相同,连笔迹都一样。
满朝文武慌乱下跪,连同辅国太师也慌忙高呼,陛下怎会昏庸?陛下乃我大夏圣朝开国以来最贤明圣主,三千年以降,无有可比肩者,后,更不可能有来者!
“好个赵家!!”圣皇震怒,握碎了临摹血书。
赵元祐早已捧着血书跪在地上,旁侧,夫人云烟儿也慌乱抱着七日大孩儿伏身下跪。
眼眸绝望。
赵无眠,看着跟前母亲姣好,此刻却充满惊慌,绝望中有泪流下来的脸蛋。
预料之中,预料之中啊!
可惜他只是个婴儿……当然,就算现在是个大官老头,也对眼前这情况无可奈何。
赵家拓土三十州,捣毁妖庭,歼灭敌国……不懂养寇自重,兔死狗烹!
功高震主了!
若不灭了赵家,台上那位还坐得稳么?
禅位?这是那位圣上心中最深的恐惧!
“陛下!陛下明察,此事定是小人构陷……”
父亲赵元祐无力的哭嚎。
“哼!”
上方,圣皇怒声如雷,三千罪罚,即刻降下!
赵家全族,流放!
女子幼子充入三司,永无赦免!
“但!”圣皇忽然但了一下,看向赵元祐一家的目光逐渐柔和。
“元祐卿终究与叛国一事无关,你只是个文臣,不是那般粗野武将。”
“朕,念你忠厚,予你一道生机……罚你降职三级,补永安县丞,削俸夺爵,好生教养孩儿吧。”
说到这里,圣皇忽然想起了什么,目中闪过一丝挣扎,最终一叹气。
“君无戏言,朕说过,将为你儿亲手开元……呈上来吧。”
“陛下!”赵元祐似乎还想挣扎,但看到圣皇那双逐渐愠怒的天眸,心中哀息了一声,朝着旁边夫人点了点头,并跪伏道,“臣,谢陛下!”
很快,那名御笔太监走下来,从母亲云烟儿手里接过赵无眠,看了一眼仅有七日大,扑闪着大眼睛的可爱小婴儿,朝着赵元祐夫妻叹息一声:“镇国公糊涂啊……”
赵家夫妻再度身子震颤一下,仿佛失力了一样坐在那,但还眼含期待,希望儿子能测出绝顶资质,能让陛下再度想起赵家千年来的镇国巨功,赦免一部分赵家人。
然而在老太监怀里,赵无眠此刻叹息了一声。
完了。
这剧情,他可特么太熟悉了!
所以他忍不住怒瞪向抱住他的老太监。
眼神好像在说,你敢搞我,等我长大杀你全家!
可惜,来自婴儿的愤怒目视,在老太监眼中,却好似水灵灵求爱护,真可爱啊。
“唉……你不该生在赵家……这个时代的赵家。”
老太监叹息一声,一步步走上龙台,托着婴儿屁股的手,暗暗使了个暗劲。
瞬间。
赵无眠身子一僵,感觉身中有什么东西被抽走,就好像可乐,失去了糖。
“陛下!”
老太监快步走到圣皇面前,双膝跪地,像呈上书信一样两手将赵无眠高高托起。
“嗯!”圣皇看了一眼老太监,伸手解开赵无眠身上的襁褓,立刻,赵无眠赤脱脱展现在满朝文武面前,但此刻无人在乎他是不是没穿衣服,谁会在乎婴儿穿不穿衣服?
大家现在只关注,赵家全族流放充司之后,这最后一个血脉火种,还有机会重现赵家辉煌吗?
所有人都紧张注视着,圣皇将宽厚手掌覆盖在婴儿皮肉之上。
圣上似愣了一下?
紧接着,圣皇顺着婴儿的手脚,一寸一寸摸过去,又愣了一下。
接下来,圣皇按住婴儿心口,有丝丝血气在圣皇手中涌具。
这次,大家都看到了。
“妖垢杂血?”
“最劣等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
“那不是赵家的种吗?赵家代代都是净圣纯血……莫不是……”
不少官员朝云烟儿背影看过去,可云烟儿亦是高门出身,就算偷……偷了汉子,也不至于生出这等劣等杂血!
这是最底层的贱民,都罕见的杂种之血!
卖奴充军都没人要!
好在,无人敢大声喧哗,都在静等着最后两项开元结果。
圣皇也将婴儿翻过了身,手掌顺着脊骨摸拿,却只按了一半。
“唉!”
“取我圣体血珠来。”
“陛下?”托着婴儿的老太监似有些诧异。
圣体血珠,内含龙精凤血,乃圣皇安葬之物。
如今宫里那颗,是要等圣皇驾崩,安葬时放入口中,永葆圣体不腐!
却怎么……
“去吧。”圣皇似有些疲累,有些无奈的看向下方,瘫坐在那的赵家夫妇。
“元祐卿……”圣皇叹息了一声,待另一名小太监拿来圣体血珠,塞进婴儿襁褓里,圣皇摆了摆手,那名老太监才托着赵无眠下来,充满怜悯的看着赵家夫妇。
“四项劣等……悟性没测,没必要了……圣上御赐圣体血珠,可保你儿顺利活到成年……养大留个种吧,唉!”
老太监将婴儿塞进赵元祐怀里,叹息着退去。
“哈哈哈,报应啊!”
“投敌叛国,放任七十二妖煞屠戮我朝十三州,亿万子民,这是上天看不过眼!”
“该劫,该劫!全家都该诛杀,诛九族!陛下还是宽厚啊!”
“仁君……”
“噗!!!”
赵元祐抱着怀里的婴儿,张口吐血,昏了过去。
“夫君!!”云烟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在满朝嘲笑中,回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