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爸他口不择言。别放心里。”季嫣担忧地看了时繁一眼,随后扯着时文岄的手臂就出去了,一边走一边说:“你看看你,平常在工作上这么严谨,和你儿子说话怎么就这么不经脑。你还嫌我们伤害他伤害的不够?……”
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间。
时繁定定地站在卧室门边,嘴角带着的笑意早已消散不见。
“口不择言啊……”他喃喃道。随后嘴角微动,似乎是想笑,却又只是动了动,没能成功翘起来。
总归…不可能不在意的。
看着卫浴镜中的自己,他突然有种想毁了一切的冲动。
举起手中的玻璃漱口杯,五指收拢,玻璃杯炸裂开来,应声而碎。玻璃碎片划破了白皙的手,几道血流顺着手的纹路缓缓流出。
暗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大理石瓷砖上,渗入了缝隙之中。
镜中的像的眼中闪出一道暗色,随后消失不见。
时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双手接了捧凉水拍在脸上,压抑住从内心泛起的暴戾。
他走出浴室,从带回来的箱子中取出一瓶药液,不要钱地洒在血迹上。
药液散发出淡淡的清香,却也掩盖住了浓厚的血腥味,将血迹彻底消除。
一切都如同从未发生过。
——
“哥,你和我说说嫂子呗。”一上车,安全带还未扣,时繁就看向驾驶位上的时顾。
“打听这么多干什么?等见到了你就知道了。系安全带。”
“你就给我讲讲,这有件事挨着,哪有心思学习?”时繁乖乖地将安全带扣好,还不死心地问。
“你想听什么?”
“嘿嘿,我想听你和嫂子的爱情故事。然后我好有个借鉴。”
“怎么,有喜欢的人?”时顾目视前方,一脸平静的问。
“嗯嗯。”时繁若小鸡啄米。
“男的女的?”时顾有点担心。
时繁翻了个白眼:“我很直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不然…时家得绝后了。”
时繁浑身僵硬,不是吧……
感受到时繁那奇怪的眼神,时顾没好气地解释:“你嫂子她是内军,也就是人族说的警察,刑警。我总不可能让她放弃工作在家生养孩子吧。”
“哦。”时繁松了口气,他不想刚从虎穴逃出又入了狼穴。
“所以,把女孩带回家看看?见过家长没问题就可以结婚生子了。”时顾开始关心时繁的终生大事。
“八字还没一撇呢。谁知道人家嫁人没…对了,不是我问你吗?怎么轮到我说了。”时繁嘟囔着。
“!”时顾一个急刹车。
“有夫之妇?时繁,你胆子越来越大了。十年前抢人男朋友就算了,现在连这个你也抢?”时顾将车停在路边,一脸严肃地看向时繁。
“哈?我什么时候…哦,你说那个李什么什么的?那我可太冤了,用那个人族的话来说就是比窦娥还冤。”
“说说?”
“你不是急着回公司?”时繁歪头看了看外边驶过的汽车,问,“一会儿会很塞。”
“我边开,你边说。”说着踩下油门。
“嗯…说来话长,我就长话短说了。说白了,这其实就是个典型的三角恋。那黄女生喜欢姓李的那个男生,男生一开始年纪小,不知道自己是弯的,就看周围人都谈恋爱了,然后心一热就答应了女生。后来看见了天生丽质的你弟弟我,发现自己弯了,就开始猛烈追求我。”
“然后那天好巧不巧,爸来接我,那个女生也来找男生,那男的又来纠缠我,我都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,拉拉扯扯中,误会就这么发生了。”
“所以…你不知道对方结没结婚的…是初恋…”
“有什么问题吗?你这什么语气?我要生气了。”时繁不乐意了,扭头看向车窗外。
“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,二十六快二十七了,别像个小孩子一样,成熟一点。”时顾好笑的扭过头看了时繁一眼,眼中尽是宠溺。
“嗯哼。”时繁扬了扬下巴,勾起嘴角,心情愉悦。
和时顾在一起的日子还算是不错,就像那年生日,零点钟声敲响时,门口传进来的门铃声,开门后看见为了他生日冒雨而来的时顾。
他永远也忘不了时顾当时的落魄,短发被雨打湿,凌乱的贴在脸上,白色的衣服更是没的说,已经湿的接近透明,只那一眼,似乎几年来家人带给他的伤痛都被抚平了。
就像是永恒的黑夜中照进了那么一束光,宛若神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