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事循着王嘉言的眼神看过去,顿时一口气没顺上来,欲言又止地张着嘴。
“这位是?”王嘉言温和笑道。
“这是新来的,跟在我身边想多学些事。”公事赶忙道,宫绮文也顺势走到了他身后。
王嘉言嘴角噙着笑,并无为难之意,只是点头,随后在公事的指引下落座。
宫绮文给两人上了茶水,随后端端正正地站在田公事身后。
田公事笑容满面道:“王公子年少有为,今天过来,可是要商量北市地租一事?”
“正是。”王嘉言从怀里拿出自己写好的传单,起身欲递。
公事赶忙摆手阻止,瞪了一边站着的宫绮文一眼。
……
宫绮文不情不愿地过来拿走了。
田公事拿起来认认真真从上看到下,从下看到上,像是生怕漏了哪一行小字。
王嘉言也不急,在一旁端茶刮沫,细细品酌。
“王公子,意思是下月按200文每铺收取,余后十一月都按500文?”
“正是。”
田公事顿了顿,迟疑道:“此法并非不妥,只是并无先例,定约规制短期内怕是很难做出来。”
“大人的意思是?”
“可否……推迟一月,下月照旧500文,下下月再200文。如此来我们店宅务便好准备五十余份,也方便公子行事。”
推迟可怎么行,连续包月的精髓都没有了。
这可是现代商业在霍霍消费者这一方面的智慧结晶啊。
王嘉言了然一笑,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份合约,“章程规制我都思考过了,你们就照着如下打,三日内给我就成。”
宫绮文面如死灰地过来拿,田公事也略显沉重地看。
良久,他缓缓道:“条文并无不妥,只是店宅务的印版紧俏,三日恐怕……只能出十余张。”
田公事说着,偷偷瞄了眼王嘉言。
这人喜怒不形于色,一介草民居然能越过官品,年纪轻轻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,实在惹人忌惮。
此番自己屡次三番推阻,却不施太子淫威,只是准备万全……
田公事心中遐想万千,却不料王嘉言突然起身。
“十余足矣。”
王嘉言上前拱手道,“今日之事,还要多谢田公事。”
就,就这样?
田公事站起来同他告别,有些糊里糊涂地就把人送走了。
他一转头,看见一脸死意的宫绮文,叹息安慰道:“这王公子看上去倒也正派,要不你去和他说说,你与一个小乞儿的约定而已,万一他想管,这事,还用不上我出手。”
宫绮文揉了揉额角,“他就是那个小乞儿。”
“而且你父亲还在纵湖郡,一时半会儿……什么?”田公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他就是,那个,乞儿。”
宫绮文气得直跺脚,一个女子的身影如同幽影般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。
“绮文,怎么了?”步慕晴疑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