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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祭祀

秋泽感知到身后负重逐渐放缓的速度,关切地言道:“可否?你毕竟未经达元力的修炼,若感到疲惫,尽可放手,我一人也足以承担。”

秋奕气息急促地回应:“不必……我可以的。”

见秋奕已然这般阐述,秋泽亦不再多言,仅是轻叹一口气继而提起棺木,稳步前行。

许久,他们终至秋氏祠堂之前。祠堂之前,一座墓园静谧矗立,安息着秋家历届家主的英灵。

刚将棺木安置妥当,秋奕瞬间体力耗尽,颓然倒地,粗喘着气息。见此情景,兄长秋泽嘴角微扬,调侃道:“早就让你放手了,非要逞能,现在知道后悔了吧?”

秋泽轻轻摇首,拾起嵌入大地之中的铁锹,独自挖起一方坑穴。

待秋奕休息完毕,缓缓站起,只见早已掘好的墓穴,正欲将祖父安葬入土的秋泽。

“还不过来搭把手!”

“嗯,来了哥哥。”

两人顷刻间将棺木安葬完毕,一同步入秋宗祠堂敬奉先祖。

秋家祠堂内,林立着无数牌位,每一块牌位前都有着相应的肖像画置于前,然而,唯独顶层的那一方牌位,未见画像与之相伴,仅有的,便是牌位上那三个熠熠生辉的金边大字——秋雨桐。

秋泽拿起旁边的三根香,走到牌位前,双手举香,躬身敬礼,依次从中间左边在边插向香炉后,又行了一个叩拜礼,将秋荀的牌位摆好,随后才徐徐走向后方。

秋奕有样学样,效仿秋泽,一番谦卑有礼地履行了祭祀仪式,待敬拜礼仪完毕,便徐徐退出秋氏祠堂。

秋奕祭奠完毕,便目睹秋泽独自坐在祖父墓碑前,遥望着远方。不知是哀伤于祖父的离世,还是在沉思?他于是走到秋泽身旁,轻拍下他的肩膀,轻声道:“走吧,哥哥。”

秋泽并未起身,只是悠然一声长叹,无尽的忧伤弥漫在空气中,他幽幽地道:“弟弟,离去秋家吧。”

“什么?别开玩笑了,我们赶紧回家吧。”秋奕心疑是自己幻听。

秋泽神色严肃,语重心长地说:“我说离开秋家吧,这并非玩笑,你也清楚,如今秋家支持你担任家主之人,相较于拥护我者,反而更多,你可曾深思过,为何你个一连元脉无法修炼的人,能获得这么多人的支持呢?”

在这元界之中,仅仅少数人元脉具备吸收元力的天赋,从而踏上修行之路,然而秋奕却未能跻身其列。

闻言,秋奕则是徐徐点首。

秋泽叹息道:“看来你也清楚,那些支持你的无非是想等你成为家主后,再架空的权利,使他们获利,最终做一辈子的傀儡家主。”

“如果是我成为家主的话,那么你的下场只会更惨,元界以实力为尊,对于那些支持你的人来说,你也就失去了本来的价值,我在的秋家时还能护着你,倘若当我不在秋家呢?你可能会死。”

在秋家的府邸,乃至整个溪泉城,秋奕无一知己,唯有兄长与祖父。只因谣言纷纷,言道秋奕乃秋家家主收养之孤,适才现身,秋泽父母便离奇离世。原定的家主之位,应是秋泽的父亲接任,而非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年。

故而,众人均认定是秋奕的出现导致了秋泽双亲的离世,将他视为不祥之兆,因而疏远,孤立之。

“可是……我又能去哪呢?我也不想离开哥哥你,其实当一个傀儡家主,也挺不错的。”秋奕心头涌上一股苍凉无力,尽管早已洞察一切,然而直面现实时,依旧恍若无常。

秋泽挺身而起,激昂地喊道:“你想当,可我不想!你真的愿意当一辈子的傀儡吗?亦或者早早离世,不!你的人生不应困限于此!”

“今晚,无论谁当选家主,待夜幕降临,众人都睡去之后,向着风谷的方向跑去。那里会有人接应你,你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它,就像相信我和祖父那样,明白了吗?”

秋奕并未回应,只是紧紧握住拳头,微微颌首。

“这枚项链是爷爷给我的,但我现在转交给你,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和一封书信,等离开秋家之后,你自然会知道是什么的,那封书信的内容也会解答你往后的疑惑,还有接应你的人,它会帮你解决元脉的问题。”

秋泽取下胸前散发着微弱五彩光芒的眼形项链,将其佩戴在秋奕胸前。

秋泽望着弟弟那凄楚的身影,心中不忍,然而自身亦充满着无奈,只得长叹一声,伸手握住秋奕的手,两人一同离去了秋家祠堂。

秋奕前行未及数步,便觉体力不支,颓然坐地。或许先前抬棺之劳,耗竭过多精力,以至于无法再续前行。

秋泽见状,不禁摇首叹息,徐徐蹲下身来,轻声道:“上来吧。”

“谢谢,哥哥。”

秋奕趴到秋泽的背上,眸光注视着哥哥那冷峻如镌刻般的容颜,思绪飘渺,若有所思。

秋家祠堂之中,随着两兄弟的背影渐行渐远,一位白衣如雪、幽蓝白发的男子缓缓踱步而出,他手中轻拈着三枚闪耀着青铜光泽的古币,他那双瞳如星,炯炯有神,凝视着那远去的背影,宛如深秋的夜空,深邃而悠远。

“秋奕吗?这名字还不错。”

兄弟二人默不作声,漫步在广袤的山林之中,唯一能听闻的便是一阵阵脚步声此起彼伏,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,以及偶尔传入耳际的知了歌唱和蛙鸣交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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