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总督京营的是襄城伯李国桢,还有皇帝的老丈人,提督五城兵马司,这些都是手掌大权的勋贵,同时捞得也比较狠。
那周奎提督五城兵马司才几年,捞钱的速度让朱纯臣叹服。
现在皇帝有可能对勋贵下手,朱纯臣觉得自己跑不了,这几位也跑不了,大家都是穿一条裤子,所以有困难要一起上。
京城里的大臣是流官,海子里的地没有他们的份,他们也看不上,捞的钱也只会送回老家置办家业,那里才是他们的根。
他们这些勋贵不同,家在京城,家业也在京畿地区。
海子里的土地,退休的老太监们占了一半,其余的一半就是他们勋贵们的。
“骆养性怎么还没来?”
勋贵们聚到了一起,有些人没来没事,锦衣卫指挥使怎么能不来。
骆家门楣虽低,可骆家早在明初以行伍出身,世代担任宫廷禁卫军官,其父骆思恭、曾祖骆安都曾执掌过锦衣卫大权。
如此重要的权贵,必然不能缺席。
“不好了,骆家的管家来人了,说骆指挥被人闯入府里带走了。”
“哪里的人?”
朱纯臣皱眉问道。
“听说是东厂。”
“东厂不是王德化么?王公公怎么没通气。”
“海子里的地,王公公也占了不少,该不会也被抓了吧?”有人怀疑起来。
众人急了。
皇帝这么干,明显是要对付他们呀。
众人看向周奎。
“你们看老夫作甚。”
周奎不满。
“您是皇上的老丈人,您老人家得进宫一趟啊,找皇后讨个说法,皇上到底要干啥,如果是要银子,咱们各家凑一凑。”
有人提议。
也有人反对。
“就怕此回得了手,皇帝胃口越来越大怎么办。”
“先把眼前的关过了再说,日后咱们慢慢想办法,总要把日子过下去的。”
众人你一句,我一句。
甚至有人提到了薛国观。
朱纯臣狠狠瞪了一眼。
这是什么场合,人多嘴杂,能提薛国观么。
那人醒悟后,连忙住嘴,不敢再提此事。
众人还在商议。
锦衣卫已经变了天。
按照东厂提交的名单,东厂番子们一个个抓人,所有骆家提拔起来的人都被关入内厂,连锦衣卫的诏狱都不用,没半日,整个京城都闹翻了。
傍晚的时候,所有人都知道了宫里发生的大事。
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们不敢管。
各家的马车来来往往,四处通气。
内阁首辅陈演陈府也被踏破了门槛,许多官员来请教。
范景文成为灭火队员。
到处解释。
皇帝为了亲征,只对内廷下手,不会牵扯到外廷,不过这话谁敢信,勋贵们就没人相信。
又是东厂,再是净军,连锦衣卫都开始了清洗。
等这些衙门都被操控后,皇帝要抓谁不是一句话的事。
一夜之间。
京城人人自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