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废话，治不死就成。”

“那请姑娘出去吧。”芍药转身出去。面前的人握住我的手，“是我来了，阿姐。”

是佩紫，许久不见，她的声音我依旧认识。

“你又是谁？”我淡漠道：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
“不打紧，我认阿姐就成。阿姐不愿欠人情，不愿欠沈大人的，也不愿欠我的。当日你说你能自保，不愿我们成为软肋，我信了，可如今你伤成这样，我不来会后悔一辈子，阿姐，如今，我能帮你什么？这辈子，我一定要帮你一次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我低声道。

“阿姐，从来都是你护着我们。这次，我想护着你。”

“佩紫，告诉沈瑜和李逸，沧州主将战败已成定局。林沧和城防图，都烧了吧，留着也许是祸患。”

佩紫点头，忽然高声道“娘子，我劝你还是配合一些，我们医馆忙着呢。”说完，就松开我的手。“阿姐，沈大人说，正确的灸法能使你复明，你信我。”

我点点头，任由她施针。

佩紫从来都是聪敏好学的那个，我信她，只是这次，又要连累她了。

施针一次后，我额上已有微汗，芍药冲了进来，看佩紫收针，便问道：“这么快就治完了，真没意思。”

她盯着佩紫看了看，“我看她不喊不叫的，你到底会不会治呀？”

佩紫叮嘱道：“按方熬药，三日之后，我再来。”

佩紫走后，官家赐的琴到了，送琴的内侍是个眉清目秀的，道：“这琴也是有名字的，叫升平。”

我不等他放下，在纸上写道：“歌舞升平，孤馆遇神。”

他待要上前来看，赵康一把扯过纸条，“就是歌舞升平的升平，还不快谢恩。”

芍药大概是走过来塞了银子，那内侍笑了笑，“那奴才就回宫复命了。”

等那内侍离开，赵康一把扯过另一半纸条，笑道：“你还真是不死心，孤馆遇神，你想鸣冤，奈何却只有我懂，可笑不可笑？还有一事，柳家派人送来帖子，柳家大郎续弦，你难道不想看着你那庶妹出嫁？”

我知道他定又是不怀好意，于是并不动弹，只静坐在椅上，赵康笑了笑，檀香味渐进，他一挥手：“芍药，吩咐下去，给梅娘连夜赶制一件衣裙，要京都最好的绣娘，后日，我便带梅娘参加柳府婚宴。”

芍药甜甜的应了一声，走时又问：“爷，可有丹青姐姐的下落？”

赵康今日如此作态，恐怕是有所图，柳府掌兵权，可向来中立，若是能利用我和梅宓，他必然是不放过的。

我摆摆手，摇头，我不会去的。此间肮脏，我不想牵扯宓儿，也不想牵扯柳府。

“丹青的下落，恐怕，是要问问那女医。是吧，梅娘，你猜，她能熬过几道大刑？才会说出她师父的下落？还有，你以为李逸会来救你？别做梦了。他眼下能自保就不错了。放眼京都，无人能与我为敌。”

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袖，佩紫怎么了？

“很快就有消息了，我拿她换丹青，说不定，还有意外之获，你说呢？梅婳，你没有选择，若你肯乖乖臣服于我，我就留她一命，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？”

他竟抓了佩紫，我原该想到的！我站起来，抓住赵康的手，以我之身，换佩紫一命，值得，清白也好，名节也罢，在佩紫的生命面前，都不算什么。

“你先放了她，我便随你去婚宴，这么急着去婚宴，恐怕是有意示好柳家吧，这一局棋，我陪你下。”我在纸上写道：“除此之外，你还要什么？”

拂尘一扫，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数落地，他轻笑：“自然是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