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青失踪,赵康有些坐立不安,这是第一次,有人在荣王府带走了人。不止如此,据说掳走丹青的人还烧了赵康的丹房,导致炼丹炉爆炸,这一声惊雷之下,惊动了天子,天子一向爱重荣王这位手足,因此派大理寺查丹房爆炸一事,同时,也亲临王府慰问。
天子驾临,赵康自是无暇找我麻烦,更是没再找大夫给我医治,他吩咐芍药紧盯着我,不许我外出。
只是他没想到,天子为了宽慰他,在席间笑谈,他一修道之人竟也生了情,在府中藏了一个侍妾,这侍妾还是李逸拱手相送的。他自是不肯承认,无奈天子三杯下肚,硬是要看看,无奈他只得派芍药来带我入席。
芍药边走边威胁我:“别乱比划,你若诬告王爷,转头你母亲就会效仿你婆婆不治而亡。”
我心下一疼,她已捏了我一把:“你不怕死,可梅府人多,可不是和你一样个个不怕死。”
是啊,有牵挂就有软肋,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,我不会以卵击石。甫一入席,就听一声叹息:“她竟目不能视?”
赵康也叹道:“是臣先前糊涂,伤了她的心,如今不过是臣赎罪而已。官家,她口不能言,目不能视,但琴艺尚可,就让她弹奏一曲,请官家品鉴。”
天子笑道:“赐座吧。”
赵康道:“梅娘,就捡你拿手的曲子弹来。”
我已有许久不碰琴了,芍药取香燃了,我只觉得那香气似曾相识,忽然就安下心来。
为着沈瑜,为着沧州,我该如何告知赵康所谋之事呢,天子在堂,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,错过便永不会再有。
我本想抬手示意要笔墨,却被芍药按住手臂,“娘子,可想好了曲目?”
既不能说话,便就弹一首《孤馆遇神》,若他能意会再好不过,若不能,便就当是诉说心音。
此曲一出,就听官家道:“这曲子倒从未听过,是你新谱的曲子吗?”
赵康笑道:“正是臣闲暇时所作。”
一曲毕,官家拊掌:“不错,既你们都喜琴,想必也是互为知音了,最近宫中正得了一琴,就赐给你了,下次得空,听你们合奏如何?”
赵康点头:“谢官家。”
“人我也见了,这查案之事,我也让大理寺过问了,你且放宽心,那丫头许是贪玩,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。丹房重建,朕给你拨一笔银子。”
赵康磕头的声音传来:“臣感激涕零,还是官家心疼臣弟。”
官家摆手:“让她先下去吧。”
芍药便扶我起身,刚走出门不久,就听天子道:“你也不小了,正经娶妻生子才是正道。”
赵康笑道:“臣实在无心俗世,官家就纵容着臣弟吧。”
官家笑言道:“难不成,你是要娶那小娘子?”
“官家还是莫要取笑臣弟了。”
我耳力已超出常人不少,听此对话,便有些心灰意冷,看起来,他没懂我要表达的意思。
芍药一把将我推进园门,道:“你刚刚弹的什么?说。”
我闭口不言,她自是无奈。
芍药道:“说起来,那日丹青姐姐不见了,就也没顾上你的病,看来是该请大夫了。”
她说完就走,我也不理会。
入夜时分,大夫来了,身上有淡淡的兰花香味。我难以置信的转身,就听她道:“我师父出诊去了,由我来代替师父行针,只不过我才上手三月,姑娘真的让我来?要不等我师父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