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走了两日,脚下磨出血泡,李逸才从车上下来,看着我那双渗血的草鞋,李逸只丢下一句:“上车。”
我自然不肯与他共乘一辆车,却被他看了出来:“你若不上来,我便叫老人家下来陪你走,看看你们两个谁坚持的久,如何?”
我一咬牙,只得上车。
他轻扫了一眼我的裙角,问道:“在鹤乡的日子有这么自在吗?”
我笑了笑:“我喜欢那里的白鹤,喜欢那里到芦苇,喜欢那里的河,我还下河捉鱼呢,无人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,也不用对讨厌的人虚以委蛇,若不是你,我也不必躲躲藏藏,这样的自在,你大概从没有体会过,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体验。还有,我说我有心上人这件事是真的,那人不是你,就算你强娶了我,最多得到一个不会笑,不会哭,不会和你闹的木头人,你若想这样,就随你,但你该是聪明人,不应该做这样的糊涂事。”
他不以为然道:“我做过的糊涂事很多,唯有娶你这件事,我很清醒,我想要的,一定要得到。还有,那个你说的心上人,若确有其人,我也会把他从你心上剜掉。你最亲的人在我们身边,我劝你打消一些念头。”
他刚说完,互听外面有人报:“李大人,我在搜出来的盒子里,发现了一些信件,还请大人过目。”
车停了下来,一个熟悉的木盒子递了进来,我一把夺过盒子,“那是我的东西。”
他盯着我,眉眼里皆是寒意,手里的账册也不再翻动,“既然是信件,你念给我听,看看你的心上人给你写了什么?你若不念,旁边就是河,老人家也和你一样会游水吗?”
若被他发现沈瑜,他会不会又暗中使绊子,刀剑无眼,我不想他腹背受敌。在我思绪翻转间,又听他冷冷命令道:“念!你若不念,我找人来念,但你那心上人活不活的了,我就不能保证了。我不想知道他是谁,我只想知道你们写了什么。”
我抬手将盒子朝窗外丢去,只听咚的一声,盒子似乎是掉到了水里,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又松开,“既然别人给你的东西,你都能丢,那看起来,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罢了,丢了就丢了。”
我闭上眼睛,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,只要我们都还活着,就有机会和希望。因为这些信件让我十分紧张,乍一放松之下,我便有些倦了,车摇摇晃晃,我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。
无边的河,高高的阁楼,破碎的令人窒息的红,不要,我不要这些,我不要看到这些。
“不要!”醒来时满眼是冰凉,我捏着李逸的衣袖,他冷眼看我,“你在害怕什么?我有这么可怕吗?不过是些信件,你若舍不得,我还给你就是。”
我惊惧的看他从旁边拿出那盒子,放到我的面前,“你丢了,但是我的人打捞起来了。”
他正拿着一封信就要展开:“不要打开!”我制止道:“不要打开。”
他怒极反笑,将信摔到我的身上,一把掐住我的脖子:“梅华吾妻,梅华吾妻……,你当真是好的很,好的很!”
我一眼扫到那信件,已经被河水晕染的不成样子,也唯有梅华吾妻四个字赫然在目,依稀可见,而后面的都已经模糊不见。
三封信,每一封都是梅华吾妻开始,我笑了起来,李逸松开手,“他是谁?说,他是谁?”
“他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确实嫁过人了,我和他没过明路,但已然私定终身…”
他一脚踹在我的腰上,“闭嘴!”他已然气的脸色铁青,“停车,停车,滚下去,滚!”
“我已是残花败柳,再在这里自然污了大人耳目,这就滚了。还请大人,还我婆婆。”
我一边说一边下车,忽地被他拉了回去:“你休想!差点被你骗了,你自来会无中生有,好好的给我待着,若是真有那人,我定会找出来,在你面前把他挫骨扬灰!至于是不是残花败柳,自然试过便知!”
他说完便欺身而来,我慌乱之中喊道:“你干什么!”
身后就是车门,我一横心,从车上跳了下去,车马行的那样快,我跌落在地上,忽觉腿钻心的疼,而后人事不知昏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