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台上的乾道丁和陆显德二人已是交上手了,那人看着台上二人,并不再回答白依清的话。
上清派的创始人为女子,练功方式自然受到了这样的影响,以轻灵飘逸为主,乾道丁果然不愧是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,身形变化不停,几次陆显德想要抓住乾道丁的衣角,想要击到乾道丁身上,都被乾道丁以轻灵的步法避过。
陆显德虽然灵活性不如乾道丁,但他下盘极稳,任乾道丁躲闪,只是以不变应万变,一时之间,二人打得难解难分。
台下观看的人却很少见过这等真功夫的二人相斗,看得目不转睛,都忘记喝彩了。
白依清、张文直二人虽说都是武功高的人,但看台上二人,似乎并不比白、张差,白、张二人也是看得饶有兴趣。
这时,白依清、张文直身边那人又开口了:“唉,果然都是些不成器的,就这点功夫,丢人现眼了。”
白依清、张文直二人闻言,盯着那人,那人却根本无视白、张二人的目光,继续道:“半桶水的功夫,就要到处卖弄,难怪江湖中,佛教己隐隐压了道教一头了,特别是那少林寺,想必现在高手越来越多了。”说到这,那人还叹了一口气。
白依清和张文直对江湖中的那些武林门派所知不多,对少林寺的功夫也只是听说而已。
此时,台上己是画风突变。乾道丁见一时占不到上风,便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,上清派的五遁阴阳拳,此拳特点是内外玄相结合,内玄练气,外玄练势,虚者带实,实者隐虚,能以柔克刚。只见乾道丁脚下以九宫八卦图形为行拳走转方位,出拳轻巧灵便,既快且活。配合上清派的柔化功法,一时之间,只见乾道丁绕着陆显德身边,似乎四处都是乾道丁的身影,“啪啪”声中,陆显德身上中了几掌。
击中陆显德几拳,乾道丁有几分得意,道:“你们灵宝派的功夫不过如此呀。”
陆显德皮糙肉厚,灵宝派的纯阳功己练成七八层火候,虽被击中几拳,但都不是紧要处,并无太大妨碍。听到乾道丁的奚落,并不在意,但无形中也增加了拳里的内力,使出了灵宝派的上乘功夫,风雷掌。风雷掌既有快的招式,也有慢的招式,但使出来,正如其名,风声霍霍。
场下的观众见越来越热闹,顿时气氛起来了,有尖叫声、喝彩声,场面甚是嘈杂。台主程开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,场面越热闹越好,对生意可是极大的有帮助。
“这个姓乾的小子将上清派的踏云步法倒也练得有几分模样,只是这个场合下,居然都拿出各自的门派的上乘功夫,争强好胜,真是好笑之极。”虽然人声鼎沸,但这个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白依清和张文直的耳朵里,分明就是身边那人的声音。
但白张二人习惯了那人的嘻笑怒骂,并没有在意,场上乾林二人的争斗确实精彩,而且都是上乘功夫,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白张二人本是练家子,自然看得趣味盎然。
乾道丁步法越来越快,出拳也变幻莫测,但慢慢的陆显德适应了乾道丁的步法,以不变应万变,任乾道丁身形如何变化,陆显德只以风雷掌护住周身。
乾道丁虽灵活性几倍强于陆显德,但力道上弱于林,乾道丁也知道自己的弱点,只能以快制力。
“乾师哥,加油。乾师哥,加油。”一个脆脆的女声喊道。张文直等人循声看去,正是赵花容站在那,旁边还有柴雨铃。看到赵花容和柴雨铃,张文直下意识往后躲了躲,不想让赵柴二人看到自己。
听到赵花容的声音,乾道丁便有心在师妹面前露个脸,使出全部功夫来,只见他加快步法,脚步虚虚实实,出拳也是虚中带实,实者隐虚。
陆显德的风雷掌可是至刚至阳的掌法,长此下去,大费力气,虽说练的内功是纯阳功,但采取的全是守势,时间一长,便有些气力不济。
乾道丁的踏云步法本是上清派的绝技之一,是上乘的轻功,只见乾道丁忽地绕到陆显德身后,瞅着陆显德转身太慢的间隙,飞起一脚路踢在陆显德后背上,这一脚却是踢得实,陆显德顿时一个趔趄,乾道丁又跟进两拳,陆显德站立不稳,扑倒在台上。
台下一阵欢呼,乾道丁得意非凡,看着赵花容和柴雨铃。
陆显德狼狈爬起来,满脸通红,心有不甘,还想扑上前去与乾道丁较量,那程开山拦在陆显德前面,微笑道:“按规定,倒地即为输,林兄弟,这一次是上清派乾兄弟胜了。”
乾道丁道:“承让,承让。”说完,又对着台下大声道:“今日,我上清派胜了灵宝派。”
陆显德没想到,自己一输,竟让师门蒙羞,自己输了便输了,但乾道丁牵扯到自己师门,心中不平,反驳道:“我灵宝派功夫博大精深,我只是未能学到本派功夫的千分之一,才输与你,岂能说是你上清派胜了我灵宝派?”
乾道丁冷笑道:“我是上清派弟子,你难道不是灵宝派弟子?我胜了你,怎么不能说是上清派胜了灵宝派。”
“谁说上清派就胜了灵宝派?”说话间,从台下站起一人。陆显德见到此人,面有愧色,口中嗫嚅道:“师叔。”
“哟,灵宝派居字辈的葛居渊也在这,戏越来越好看了。”张白身边那干瘦老者自言自语道,可这声音都清楚地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,又似乎专门介绍给二人听的。
白依清心思细腻,听老者这么一说,心里对这人越发好奇,问道:“这位叔,这上清派和灵宝派的人您都认识呀?”
那老者却并不回答白依清的话,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白依清也并不急着问了,他心里似乎明白这老者的心思。张文直还想开口问,白依清向张文直使了个眼色,张文直疑惑地看了看白依清,又看了看那老者,也没问了。
葛居渊快步走到台下,脚尖一点,纵上台,虽说上台的姿势没有乾道丁那般轻灵,但却实用,有如一座山般稳稳地站在台上。灵宝派本不是以轻功见长。
程开山忙抱拳道:“您是?”
葛居渊左手拿拂尘,右手放在胸前,打了个道家问候手势,道:“无量寿佛,本道乃灵宝派葛居渊,本无心打扰,只是关系本派名声与荣誉,才不得出头,还请台主见谅。”
程开山有心化解,便道:“原来是葛真人,失敬失敬。只是这摔跤表演,本是娱乐,输赢正常,不必太认真。”
葛居渊道:“台主所言有理,如果单纯只是本师侄技不如人,输了便输了,但如果说本派如何,不如别人,却是侮辱本派,本道无论如何也要讨个公道的。”说完,便不再理会程开山,转对陆显德训斥道:“自己丢人现眼便罢了,还令本派蒙羞,看回头怎么处罚你?还不快滚!”
陆显德心里愧疚不己,也只好走下台去。
葛居渊面向乾道丁道:“乾小道友,胜了本道那不争气的显德师侄,只能怪显德师侄学艺不精,我灵宝派功夫博大精深,显德天姿愚钝,仅止学得皮毛而已。你功夫倒也不错,不知令师是上清派哪位道长?”姜还是老的辣,葛居渊这话有几层意思,虽没有仗着自己是前辈,教训乾道丁的意味,不想让人觉得他倚老卖老,但又把陆显德输给乾道丁这事,说成是陆显德个人的学艺不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