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执行至她面前,两人此时距离极近,他轻抬起她的下颌,语气低缓地说道:“我能得到什么报应,你不会以为仅凭一条帕子,就能将我定罪吧。
有谁会信你的言辞?何况这条帕子还是你的!”
鱼闰惜生气地推开沈执,将脸别过一边:“素日只觉得你性子淡漠,不想,竟如此狠毒!”
“如今的沈觊已经变得像个痴儿了,你又何须为了一个痴儿得罪我。
我们之间的事,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,若你不识好歹,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鱼闰惜知道单凭一条手帕,实在难作为凭据,盛怒之下,她眼眸含泪,愤然扯破那薄纱手帕,顺着那撕裂的口撕成了两半,悻悻地离开了现场。
沈执看着鱼闰惜离去的背影,神色黯然,自己要做的事,不需要旁人的理解。
他的父王不管他,沈觊处处压他一头,纵然他近来有所收敛,但他那副样子,将来必会让自己陷入绝境,他不争、不反抗,就是那俎上鱼肉。
回去途中,鱼闰惜始终沉浸在悲愤之中,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沈觊是被沈执所害。
即便有证据,临阳王的一个儿子已成痴儿了,他还会去责罚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吗?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,谁会信她的话与公子沈执作对呢?
鱼闰惜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,即便是在上一世,她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。
沈执身份尊贵,又岂是她一个尚书之女可以抗衡的,何况,她还需顾及自己的家人。
想到好友遭人如此陷害,自己却无能为力,心中愧疚万分,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。
一连几日,鱼闰惜都向素日与世子有交际的人打探,但是世子的事别人都不敢言传。
加上她自己就是与世子来往较为密切之人,所以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。
直至半个月后,沈觊才重新回到学堂。
告假半月,世子沈觊回来,有关于他的流言不断,有人说他的行为举止像个孩童、也有的说他中了邪,成日行为异常。
现今的沈觊变成这副样子,阿谀奉承的人也逐渐变得少了起来。
放学,鱼闰惜独自坐在学堂外侧的一棵树下抚琴,她心里有些落寞,弹出来的琴声也饱含忧伤。
沈觊回归学堂后,他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,很少再出学堂,她不好遣人去唤。
只得在外面偷偷瞧上他几眼,知晓他还好,她也放心了。
“你弹的真好听!”
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,鱼闰惜震震回头,见沈觊和他的几位随从,站在了自己的身后:“你……”
沈觊走上前,在鱼闰惜旁边坐下,憨笑道:“可以再弹给我听听吗?”
鱼闰惜对沈觊成了痴儿这事,还心存疑虑,可如今看着沈觊那般陌生的眼神,她又不得不相信那些传言。
鱼闰惜微颌首,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,每一次触摸琴弦都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情感,让人陶醉其中。
在这静谧的氛围中,时间似乎也为之停驻,只有那动人的旋律轻轻回响在耳畔。
一曲完毕,沈觊不由的夸赞。
“世子殿下,怎么会来这。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鱼闰惜无奈笑笑,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树下吹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