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逸气急了,还想辩驳什么,又被秦懌一句医者不自医堵住了话口。
就在他们单方面争执的时候,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走了过来,率先搭上安逸的肩,轻笑出声,“我说你啊,能不能别老想着打我师弟的主意。”
转而又对着秦懌笑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多日不见,落曦昼的眉眼间渐渐现出锋利之势,少了些许稚气,本就俊俏的脸庞更添一抹英气,笑起来叫人挪不开眼。
“别乱喊,谁是你师弟。”
秦懌习惯性地开口反驳,不知怎的,安逸向来不喜欢看他们二人的斗争,每次都溜得飞快。
直到人走远了,落曦昼才问起他荣登臻凤榜的事。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被秦懌几句话就带过去,接着道出一个惊天大秘密。
“你知道我在那儿看到了什么吗?臻凤榜上有温锦玉的名字,是隶属于婵院的弟子。”这还是秦懌无意间发现的,臻凤榜会将历代优秀弟子的名字永久刻在顶部,常人顶多看一眼最上方那个近期热榜的大名,偏偏他盯着落曦昼三个字看了许久,底下那排小字也就映入眼帘。
也是因此,方才被阚薙真人叫住的时候,他会一时间回不过神来。
“若这个温锦玉就是星魂阵召唤而来的温锦玉,那么蛇妖使用的四方阵很有可能就是从鹭山书院传出去的。”落曦昼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,却听得秦懌的另一番意思。
秦懌:“关于温锦玉的事我也是今天看臻凤榜时才发现的,之后我会去藏书阁找一找关于她的资料。现在还有一件事,我想知道蛇妖被关押在何处。”
落曦昼听到这话语转变明显愣住了,末了似乎又猜到了他的意思,回道:“就在这里,在青云峰的冰牢内。”
俩人即刻动身。
在落曦昼的带领下,秦懌如愿见到了冰牢里被重重铁链锁住的蛇妖,经过多日的审讯,那人吐出来不少东西。
他们进去之前看了看审讯结果,姓樊名婳,云山散修,原身是一条霸王蛇……
回想一下当初樊婳弃身遁走的样子,秦懌不由得有些怀疑,那么小的蛇真的和霸王蛇是一脉吗?
当他们二人站在牢房门口时,樊婳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冰块,洁白的雪花落满他的睫毛和发丝,看上去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。抬头看他们时,却又是张清秀少年的脸,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疑惑,似乎忘记了自己曾战败于他们手下。
樊婳张了张看不出血色的唇,没头没尾地说了句,“你来了啊……”
见状落曦昼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,秦懌表示不解,问道怎么了。
“师父说樊婳擅长蛊惑人心,最好不要直视他的眼睛。”
“好吧。”
可他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……秦懌确定了这些天困扰他的声音就是樊婳后,反倒没有那么心慌了,任凭这家伙再怎么掀起花儿来,也大不过整个鹭山。
假装自己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后,落曦昼就带着他回住处了。
走在路上,感受到肩膀一沉,竟是落曦昼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,秦懌刚想推开,就听到对方趴在他耳边低声呢喃,“师弟我好累,两天没睡觉了。”
抬起的手顿在半空,拐个弯扶住落曦昼快要倒下去的身躯,拖着人朝前走去,好在已经离住处不远了,不然这人恐怕要在他的身上睡着。
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院子,秦懌直接倒在床上,闭着眼休息,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蛇妖的声音。
秦懌决定找个时间一定要单独再去冰牢里和樊婳见面,否则这家伙每天没完没了的在自己耳边说话,真是吵闹。
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解决——三遍《鹭山书院弟子守则》
在床上躺够了,秦懌才爬起来坐到书桌前,准确的在杂乱书堆里找到那本厚度不菲的手册,摊开宣纸一字一句的誊写。
这难得的长假,他还想有机会回京都看看呢,顺便调查当年郴阳王府被灭门的真正原因。
事实证明,写课业的时候不能想其他事情,比如他抄着抄着就开始翻《九歌典录》,看到有关于大御王朝的事件记载,都用签笺做了标注。
等到第二天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,秦懌心里还在担忧,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,阚薙真人的要求还没完成。
然而低头一看,完整的三遍《鹭山书院弟子守则》在书桌上躺着,秦懌惊讶地揉了揉眼睛,仔细回想着自己昨日到底是何时睡着的。
保持着怀疑的态度,他左手撑着矮桌起身想要看看房间里是否有人来过,却痛得站不起来,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,右手手腕尤其酸痛。
这下他相信了,自己昨晚肯定是誊抄得忘乎所以,好不容易写完了,困得趴在书桌上睡觉,这才让脑子变得如此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