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旁边便一个小女孩便笑了起来,“你这人,怎么翻来覆去,便这么一句?”
李繇转身一看,一个还是扎着辫子的小女孩,站在一对年轻夫妇旁,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。
那年轻男子,见李繇转过身来,随即作揖说道,“小女年幼,惊扰了先生,还望海涵。”
“哪里哪里,道友客气了。”李繇略一感应,眼前这对年轻夫妇也是修行者,遂还礼笑道。
谁知,这夫妇俩听得这道友二字,顿时脸色微变。那年轻男子复又朝着李繇行了个礼,低声问道,“阁下可是这祁江府之人?”
李繇一边点点头,一边细细打量这对年轻夫妇。这男的眉清目秀,风采俊朗,女的面容秀丽,神态文静,可谓天作之合。听口音,确是有一点点外地口音。修为境界,是有些看不透,想来是在自己这个刚入门的菜鸟之上。
这年轻男子,见李繇神情自若地点点头,神情明显一松,然后主动与李繇攀谈起来。
左右不过是顺路走一段,李繇便与这对夫妇,交谈起来。
原来,这二人,男的姓周名明仁,女的姓薛名迎仙,来自庆州府,此番是到祁江府游玩。因为家中反对二人婚事,二人算是偷偷跑出来的。
好家伙!李繇不由看了看那个小女孩,这两人这是跑出来至少六七年了吧,真潇洒!
这两人见状,微微一笑,神情甚是自豪。
如此三人便渐渐熟络起来。
见这二人气度温润又洒脱,李繇遂言道,“前方燕来客栈便是本教产业,两位这两天不如便住在此处,也容我略尽地主之谊。”
这夫妇二人,见李繇如此豪爽,略作沉吟,便点头答应了下来。
到了客栈,已是晌午。韩山童等人还没来,只有十几名普通教众,还有客栈原先的几名佣工守在大堂里。
不一会儿,酒菜上来,三人一边对饮,一边聊起来。这二人,倒真的是跑出来六七年了,虽然年轻轻轻,谈吐之间却显得阅历甚是丰富,天南海北皆有所知。李繇一时间,听得津津有味。
忽然,那周明仁,举起酒杯,面露犹豫之色。李繇,当即笑道,“这是做甚?道友有话尽可道来。”
周明仁方才郑重问道,“实不相瞒,我与仙儿为了躲避双方家人寻找,一直有意掩去气息,不曾想却被阁下一口道破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李繇笑了笑,却忽然哑然。
自己修为境界要低一些,这一点确定无疑,他二人又是刻意掩去气息。那么,自己如何能轻易察觉出他二人是修行者?
见李繇哑然,周明仁随即说道,“却是周某唐突了。”
李繇连连摆手,一边思索着,一边答道,“道友莫要误会。本教有一种传承秘术,能感应修行者气息,尤其是近距离,如此而已。”
那周明仁和薛迎仙二人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恍然,既然是传承秘术,自然不好轻易对外人言及,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习的。
“想不到贵教,还有此等传承秘术,今日小妹算是见识了。”那薛迎仙,方才在旁,一直低头微抿,却是难得地主动举起杯来。
“江湖把戏,不值一提。”李繇摆摆手,看着眼前二人,“两位神仙眷侣,游历天下,倒真让人羡慕不已。”遂又对着那坐在一旁的小女孩笑了笑,“还未请教这位小女侠的名讳?”
小女孩,放下手中的猪蹄,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,摇头唱道,“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。”
三个成年人,不由哈哈大笑。
一时间,席间气氛甚是融洽。
谁曾想,这薛迎仙,看上去文文静静的,此刻一杯接着一杯,喝起酒来跟喝水似的。不一会儿,李繇便有了几份醉意,心想着还有许多事,尤其是今晚还要去见那貌似太监的中年人,便道了声罪,不敢再饮。
周明仁夫妇自然不勉强,带着虎牙女儿,去了后面客房。
李繇,则依旧坐在大堂上,一边慢慢饮着茶,一边等那韩山童等人。谁知,一壶茶饮完了,这四人还没来,几分酒气不由化作了十分怒气。
某不愿做这圣子,只愿做个散淡的人,但尔等却不能不将某尊作圣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