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王二和赵四引路,李繇从一扇偏门走进了李家。
这李家毕竟只是小地方的一方乡绅,以李繇后世眼光来看,院子也不算大,更谈不上什么巍峨壮观。走了几步,李繇便已将前世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悉数融会贯通,已然无须王二和赵四继续引路。
此刻,一些佣人也陆续开始起来,人多眼杂之下,不时便有人看见了李繇,却都被王二和李思以眼神弹压住,然后默默地避开。
李繇揉了揉太阳穴,低声说道,“我自去祠堂认罪,劳烦两位去分别通知我的父母和妻子。”说吧,加快了脚步,径直朝着李家祠堂而去。
王二和赵四对视一眼,看着李繇背影,摇摇头。随后,王二急匆匆走开,赵四却脚底生风,追上了李繇,也不说话,只是默默跟着。
李繇也不在意,进了祠堂,绕着李氏祖宗牌位缓步走了一遍,然后默默地上了三柱香,又恭敬地行了礼,最后寻了一个粗布蒲团坐了下来。
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,及至到门前,便有一声怒喝响起,“孽障!”随后,一根拐杖,狂风暴雨一般,打落下来。李繇吃痛不已,一手护头,闪身站了起来。
“还敢躲?!给我跪下!”一个五十开外的黑脸老者,模样与李繇有些想像,双目喷火一般盯着李繇,见李繇竟然站在那里也怒目而视,不由又悲愤不已的一跺脚,手中拐杖狠狠戳在地面石板上,“给我押过来!”
那王二和赵四,随即踏步上前,分别抓着李繇的左右手,微微一使劲。李繇大痛,浑身都似乎没了力气和支柱,踉跄了两步,随后不由自主地跪在了那里。
拐杖,又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。
李繇低头躲闪着,奈何根本没用,心中不由叹道,“穿越过来,难道当天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?”
正在这时,一股暖流,从左手掌心升起,游走全身。那原本硬得很的拐杖,此刻却似乎好似棉花糖。方才流血眩晕的感觉,也没有了,浑身暖烘烘的。
李繇不由抬头望去。
王二,站在自己左边,双手依旧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臂和肩膀,神情肃然。他也根本没有看向李繇,双目直视前方。
拐杖终于停了下来,因为一个老妇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。她看着满头是血的李繇,不由啜泣不已,双手抱着李繇,哭天喊地般说道,“我的儿啊!”
反反复复,就这么四个字,却是说得李繇也有些泪目。我的妈啊,此刻您又在哪里。是否见不到自己,也在如眼前这老妇人一般孤苦无助地伤心落泪?
于是,两人相拥而泣。
片刻之后,老妇人哭晕了过去。
李繇,不由朝着王二看了一眼。
王二,依旧目视前方,只是伸出手,搀扶了一下老妇人。
待到老妇人被两名丫鬟搀扶出去,前方站着的老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,只瞪着李繇,不言不语。
又过了片刻,他方才说道,“前些年,老夫便不指望你能考取功名,光宗耀祖,只希望你能操持好这份家业。你却着了魔,整日里学一些旁门左道,还把家中积蓄偷偷拿去缴了邪教供奉!”
一道滚烫气流,从左手掌心升起,李繇不由猛地一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