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来,也是为了京畿动乱做准备,分好几队兵力,以便到时候确定调哪些能调令的。
元煊并没有大动干戈,不过分了三组,调了几个将入羽林,顺带见了见一众将领。
但元葳蕤看出门道了。
元煊把信任的,有能力的,背景干净的都调往了羽林军。
等提拔宫中禁卫,就远没有那么顺利了。
“我不干!就算现在你成了清河王,你又有什么资格擢官选将,这是军营!女人来军营,那就只有一个用处!那就是给我们找乐子!”
那将领说完大笑起来,下头守着的将士有几个也跟着露出了笑意。
元煊挑眉,看了一眼贺从。
贺从额头上沁出了汗,“殿下……是臣失职,还不快把这以下犯上的拉下去。”
元煊转头看向了那群被提拔上来的,“你们也这么想?”
“臣不敢。”
她轻哧一声,“明日将那群为首谋反的二十三个羽林军斩首,就在中军大营前,方才跟着发笑的,军棍五十,现在执行。”
“剩下点好的宫中禁卫,随孤回宫。”
元葳蕤忽然开口,“等一下。”
“我也许久不曾拉弓了。”
“今日来大营,有些手痒,昔年太后曾测试朝臣箭术,今日我也试试。”
“就那群方才笑的,站成一排。”
元葳蕤伸手,自有人递上弓来。
有将领忙道,“东阳公稍后,我叫人把靶子立好。”
“不必,不过是来找点乐子。”元葳蕤说着,已经戴好了玉扳指,眯起眼睛,站在高台上,拉满了弓,箭镞指向的,正是那一排人。
将领们大惊失色,几乎要惊叫起来,“万万不可啊!”
箭矢破空发出唳鸣,急速奔驰,已经有人吓得抽刀或是后退。
却已经来不及了。
那箭镞穿过武将头顶兜鍪的鹖羽,将士下意识伸手捂住头顶,摸到了那破损的鹖羽。
元葳蕤还没停,接着是第二个,第三个,皆穿过了武将头顶的鹖羽。
那一排武将中,不少都在移动后退,甚至向左向右,蹲下又起身,不敢跑却也不敢原地站着,生怕被射中,早就乱成了一团被驱赶的野猴,上蹿下跳,几乎是移动的靶子,却也叫元葳蕤精准穿透了。
“到底不如太后从前厉害,一箭能穿过发簪小孔。”
元葳蕤放下弓,俯瞰着那一片滑稽乱象,像是看了一场拙劣表演,忍俊不禁。
风从侧面席卷而来,吹得衣袍鼓荡,与帅旗一同飘扬。
下头的武将们脸上都露出了些惊异之色。
那群人离高台并不近,早已出去有百步开外,鹖羽虽显眼,却也不好瞄准。
只是更要紧的,是向来低调的东阳公,居然在这里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。
箭术精准不算什么,只是能强硬要求他们站成一排,当活靶子威慑,才是真正的叫他们认识到了这位如今的地位权势。
元煊朗声笑道,“好!看来姑母您的射艺还未生疏。”
元葳蕤摇头道,“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,你今日还有事,走吧。”
二人来时身后只跟了一队近卫,走时人却多了许多。
越崇无声无息从一侧冒出来,在元煊上马之前低声道,“殿下,大营今日少的人不少,借口谒亲换岗,还有直接离开军营的约莫有八百多人,如今洛阳内留守的中军大多是步军,极擅巷战,殿下不如改乘轿辇,改道回宫?”
元煊没有迟疑地飞身上马,坐稳后低头看了他一眼,似乎毫无意外,正等着这个,“是好事啊,拨些人送东阳公回府,剩下的,护送我去太尉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