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实现环中空界所有人获得长生的代价，是我和朱弘的生命。”

楼阑沉默了，这情况，跟挽星诗先前所问的电车难题确实如出一辙。

凭借挽星诗体内的宙能和长生体质，穿越苍蓝星之树留下的虫洞独自去到地球轻而易举。

但她的族人们，只有两条死路，被地平线上的黑洞吞噬，或是被虫洞内的时空乱流撕碎。

而牺牲她与朱弘，能换得整个族裔的长生与超凡能力，超越常人的身体，能允许他们穿越时空乱流，抵达地球，在那里将环中空界延续下去。

这份名单里，也包括楼阑和星隶天。

那可是长生，意味着与天地同寿，与日月同辉。

但这和道界的献祭活人换取魔道力量，有什么区别？

“主人，我必须提醒您，就算没有星轮雨赐予您的长生不死体质，我也能保证您和星隶天小姐安然回到地球。”拉普拉斯的声音在楼阑耳中回荡。

“你每次使用宙能，都会推进你与星间静默同化吗？”楼阑抛出疑问。

挽星诗珉了珉嘴唇，回答道：“是的，宙能是一种极其强大又具有限制的力量，随着使用宙能的总量增加，我身为人的情绪和感受会越来越淡薄，直到精神完全静默，成为一个做不出任何行动的木桩，基本上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种同化。”

“用着用着还会给自己用死，那要这宙能来有什么用？”星隶天皱眉说道。

“即便是这样，我的族人们也渴望得到这力量。”挽星诗说道。

“指定星轮雨的效果需要牺牲你和朱弘，你的族人们知道这件事吗？”楼阑发问。

“他们知道。”挽星诗回答，“环中空界的历史上，也有人曾经受赐苍蓝星之树的祝福，掌控过宙能，这种力量会给人带来什么，我的族人们都是有数的。”

楼阑迎向挽星诗的目光，问道：

“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
“我也是人，我也想活下去。”挽星诗坦言道，她天蓝色的瞳仁没有丝毫波动。

“那我们就去把朱弘救出来。”楼阑回答。

挽星诗那深邃眸子此时泛起了光。

“你…”星隶天也看了过来，眼里藏着惊奇。

“即使是长生，绝美的容貌，通天的宙能力量，这些东西只要沾上无辜的血，也是不能碰的。”楼阑低声说道。

“挽星诗，道德对你的束缚太重了，意欲牺牲掉你来换取长生的族人，不值得你为他们考虑。”

挽星诗的面色依旧麻木，但楼阑能注意到，她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。

“谢谢你们。”

“我们也是为了救出委托目标。”楼阑说道。

“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们？我们也是这场星轮雨仪式的受益者，万一我们渴求这份赐福怎么办？”星隶天奇怪道。

“那我会杀了你们，然后在明天的星轮雨仪式上献祭自己和朱弘。”

挽星诗语气平淡。

“主人，挽星诗小姐不属于觉者范畴，您的‘赦净’不能拓印她的宙能。

经过我的分析，如果您与星隶天小姐联手与挽星诗小姐开战，胜利的概率为1.623%，低于正常参考区间，这是一场碾压式的战斗。”

寒意爬上楼阑后背。

如果星隶天刚刚给出了另一个答案，他与星隶天现在已经脑袋分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