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辰还要和族人们去操办明天的星轮雨仪式，先行一步。

今天楼阑和星隶天将住在这环中空域里，金色辰说，让挽星诗来帮他们安排住所，等到明天，一同参加大典。

那可是永生不死啊，还能获得绝世容颜和宙能力量。

这种好事，谁不想掺和一脚？

竹林外，巨大的漆黑深洞前，三人默然而立。

挽星诗紧紧攥着蓝白色裙步，等到金色辰彻底离开了这里，她才重新抬起那俏美的脸，看向楼阑两人。

她轻启双唇，开口：“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？”

楼阑和星隶天还沉浸即将获得永生的喜悦中，听到挽星诗的声音，这才回过神来。

“什么问题？尽管说吧。”楼阑回应，星隶天也点点头。

他也有些好奇，从刚刚开始，挽星诗的神色就不对，其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。

“是你们地球上的问题。”

“假设一个疯子在铁轨上捆了五个无辜的人，此时一辆电车即将疾驰而来，而你掌握着能够改变铁道的拉杆，可以让电车驶向另一条轨道，但另一个轨道也捆了一个无辜的人，无论让电车驶向哪一边，都要轧死人。”

“你会拉动拉杆吗？”

挽星诗轻吐了一口气，认真的注视着楼阑和星隶天的眼睛，楼阑甚至能够看清她眼底的深邃星海。

这是一个曾经在千禧年前后引起广泛争议的社会性思想实验。

也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，眼看着五个人死去，还是牺牲另一个人，去保全五个人的生命？

从功利主义来看，数学上，五当然大于一，让五个人活下来，这绝对是“划算”的。

从道德层面，牺牲一位本来置身事外的无辜者而去挽救五条生命，这并不正义。

但这真的不正义吗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，多拯救四条人命，难道不正义？

楼阑扭头看了星隶天一眼，少女此时经过了短暂的思索，给出自己的答案：

“我认为不该去拉动拉杆。”

“这五个人即便是举世闻名的研究者，是举世无双的英雄人物，我们也没有权利去剥夺任何人的生命。”

“在危难来临时，我们也许拥有一种道德上的义务，可以为了保全他人的生命，去牺牲自己的生命。”

“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可以用他人的生命来为我们的道德买单，道德的义务不能演变成我可以牺牲他人，来保全另一些人的生命。”

“道德是一种自律，而不是他律。”

楼阑点了点头，赞同了星隶天的答案。

这确实也是他想说的，只不过他以为这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并不懂得这些，怕引起二人之间可能出现的意见不合，所以并没有率先发言。

挽星诗的表情逐渐舒缓，看向二人的眼神也比先前柔和许多。

楼阑知道，她问出这个问题，绝对另有所指。

挽星诗没有对星隶天的回答做出评价，只是低下头开口说道：

“宙能是一种寰宇间的静默能量，我虽拥有永生不死的身体，使用它，却会让我的精神逐渐从现实位面抽离。”

“如果要实现指定星轮雨效果，所需要耗费的宙能是海量的，这股庞大的能量会直接撑爆朱弘孱弱的人类躯体。同时，我的精神也将与寰宇间的一切静默存在同化。”

说着，挽星瑶又抬眼看向二人，似是在观察他们的神色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