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算不上青梅竹马,但也不是盲婚哑嫁,成婚前二人见过几次面,说过几句话。
往事如潮水涌向宋之文,他收拢思绪,接过烧饼,对吴燕道:"嫂嫂,好久不见,可还记得我?"
吴燕迷茫地看着宋之文,想了许久,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,她试探地开口:“你是……?”
这时,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后面走来,拿起了案板上放铜钱的陶罐。
这少年穿着粗布衣服,眼神飘浮,将陶罐里的钱抓了出来,他也不数,直接往身上的钱袋里塞。
吴燕立刻伸出双手去抢少年的钱袋:"大宝,这些钱要用来买面粉的,你不能再拿去赌了。"
这少年是吴燕和陈贵的儿子,名叫陈大宝,眉眼长得很像吴燕。
陈大宝一把推开吴燕:"娘,你一天才挣几个钱,等我翻本了,你不用摆摊卖烧饼了。"
吴燕的体力比不上人高马大的儿子,脚下踉跄,哭道:"大宝,你不要再去赌了,家里都没钱买米了。"
陈大宝满不在乎:"那就吃烧饼。"
他将钱罐里的铜钱全拿走了,快步离去。
吴氏的身子越发佝偻,拿帕子擦了擦眼泪,准备继续和面。
见宋之文仍在摊子前,愣住了片刻。
这样的一幕被曾经的小叔子看见,她觉得过于尴尬,不打算和他相认了。
她说道:"客官见笑了,刚刚那是我儿子,我家官人没有兄弟,想来你是认错人了。"
宋之文递了四文钱给吴燕:"我眼拙,认错人了,这是烧饼钱。"
已过了晌午,吴燕收了烧饼摊回家。
她一进家,见堂屋大厅坐着的男人正在喝酒,已喝得烂醉如泥。
吴燕顿觉心情烦躁,骂道:"小的不省心,老的烂泥扶不上墙,整日在家灌黄汤,怎么喝不死你。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,这辈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,跟了你。"
陈贵眼皮都没抬,端起酒杯凑近嘴边,眯着眼嘬酒:"什么日子?这日子是你自己选的。"
吴燕心中无比凄凉,骂骂咧咧:"我瞎了眼,昏了头,被你几句甜言蜜语哄了去,把私房钱交给你开了布店,你是个没本事的,布店开了四五年,都是赔钱,我带了嫁妆嫁给你,钱都被你花光了,我做了什么孽,又生了个讨债鬼,只知道赌……"
“行了,大白天的又哭什么丧,天天念经,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,再嚎小心我揍你。”
陈贵醉熏熏地站了起来,抬起胳膊,作势要打吴燕。
吴燕猛地伸出双手,率先一步陈贵推倒在地:“老东西,你以为还是年轻那会儿,我任你打骂还不了手。”
陈贵没有防备,摔倒在地,只觉浑身都疼,他摸了摸被磕痛的后脑勺,骂道:“吴氏你这个毒妇,杀了一个老公不够,还想再杀一个吗?”
吴燕听了心里一惊,她今天见了宋之章后,心里没来由的慌乱。
她赶忙用手捂住陈贵的嘴,眼睛慌张地四处打量:“你瞎说什么,被人听到了,我们都得死。”
宋之文听到这儿,整个人愈发阴沉了起来,自己果然没猜错,他就是陈贵和吴燕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。
他哪里忍得下去,从门外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