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之文打听到他发妻吴燕的下落,她改嫁给了城中一个开布店的老板,陈贵。
陈贵父母早亡,是城中游手好闲的混混,二十年前突然有钱开了一家布店。
几年后陈贵娶了寡妇吴燕,据说是因为看中了吴燕有丰厚的嫁妆。
自娶了吴燕后,陈贵花钱极为大手大脚,整日寻花问柳,醉生梦死,布店的生意一应交给妻子打理。
后来可能钱花得差不多了,布店经营不善,银钱周转不过来,于是吴燕做主关了布店,在城西坊市开了一家煎饼铺子。
宋之文站在吴燕的煎饼铺的不远处,犹如一条毒蛇盯着她忙碌的身影。
吴燕今年三十有八,她身着麻布衣服,身形消瘦,脸上满是沧桑,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,像五十多岁的老妪。
宋之文反复确认了很久,才相信眼前的人是吴燕。
她完全不是他记忆中丰腴的模样,看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。
他的怨气平复了些许。
他和她生活不超过三载,他也曾想过与她能白首偕老,儿孙满堂。
她抱怨他名落孙山,嫌弃因供他考试,家里多了一笔不菲的开销。
每天对他说:“你不是做官的料,读书无用,多少人苦读几十年,没考上功名,把家读穷了。”
所以他才决定弃文从商,想让妻子过上她期待的富裕生活。
商人走南闯北,在家的时间少了起来,宋之文感念吴燕独守在家,奉养双亲,操持家务,于是每次回家都将赚得钱交给她保管。
原以为吴氏是个贤良的妻子,却趁他在外经商时,和陈贵勾搭上了,并合谋将他淹死在河中。
宋之文握紧拳头,双目赤红,怒视着吴燕,想冲上前质问她:"为何要与人私通?为何要杀我?"
十八年了,他无数次在想这两个问题,想亲耳听吴燕的回答。
他平复了心情,十八年都等了,不差这一时半会儿。
宋之文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,走向吴燕的烧饼铺:"老板娘,来两个烧饼。"
正在揉面团的吴燕停下手中的动作,抬头道:"好的。"
她看见宋之章时,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,应该是老主顾。
吴燕改嫁时,宋之章十四岁,是个半大小子。
十八未见面,她早已记不清楚曾经小叔子的模样。
吴燕麻利地包好两个烧饼递给宋之文:"客官,四文钱。"
宋之文没伸手接过,吴燕的手很是粗糙,想当年她嫁给他那几年,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但也不用干多少家务。
宋家在村里也算富裕人家,家中请了一个洗衣做饭的婆子。
吴燕嫌弃宋家,是因为她是筠州城里人,嫌弃宋家是农户,住在城郊。
真要论家境贫富,宋家家底其实比吴家厚上几分。
吴燕父亲和宋之文的父亲是故交好友,二人给他们俩定下了娃娃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