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月难熬,季灿尤甚。
他至今不明白,他文采斐然家世显赫的侯府二公子如何在这半年内名声急转直下,现如今就是个升斗小民都知道他是个专勾引良家的色坯。
季灿细细盘算,自打五月季煊成亲开始,京中流言就没断过,先是质疑他的出身,后面所谋之事更是没有一个能成。
林芷莹嫁进来之前,季煊是个什么东西?
可自从这臭娘们儿嫁进来,所有的一切都变了!
母亲究竟为何非要千里迢迢给季煊娶这么个东西!
不管季灿如何,俩孩子的满月宴如期而至。
芳茹因要坐双月子,满月宴当日并未出席,季广元最近因季灿丢人的很,躲了这么久终于给他等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,乍看之下竟是满面红光丝毫不见颓势。
宴上,季烁一直眼睛亮晶晶的跟在季煊身边,季煊不时说两句,季烁也是连连点头,反而给来宾留下不错的印象。
这一切均被季灿看在眼中,他心中恨不能生食其肉,眼中冷光遮都遮不住。
从前像条狗一样跟在我身边,现如今眼见我没了前途就转头又去了季煊身边!
可以,果然跟他那个娘一样!
会咬人的狗不叫!
季灿一杯又一杯,很快把自己灌醉了。
他摇摇晃晃起身,就想问问这兄友弟恭的俩人,是把他当什么?空气吗?!
然而不等他做什么,一直盯着他的下人便提前一步将人架走了。
送人回季灿院子里,又叫大将军和小吴氏好一顿争抢,两人一人仗着正室身份,一人仗着肚子里的宝贝肉,竟没有一个上前查看季灿,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就站在门边儿看热闹,嘴角还不着痕迹的撇了下。
林芷莹提心吊胆一整日,夜间躺在床上才敢松一口气:好歹满月宴算是应付过去了!
不想刚迷迷糊糊睡着,主院便又来了人要找世子两口子。
白云站在房门口叫人,枣花却披头散发的不知跟来人在说什么,只是她说的口干舌燥,来传话的小子却一个字也不应她。
“白云,什么事?”
“夫人,说是二公子院里的吴夫人要生了!”
房内,满面不耐烦的林芷莹暗骂一句‘不给人活路’,却到底是起了。
季煊醒的比她早,见小娘子不愿前去说道:“不若、”
熟料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林芷莹一抬手打断:“别!”
穿好外衣,林芷莹手下不停将头发粗粗一盘簪子固定住后说道,“你那好二弟生怕找不到你错处呢!你瞧今日,这么大的日子,就是宴客用不到他,那自家后厨也用不到了?”
“哎!人家就能把自己灌醉,再借酒生事!谁知道他如今是不是借这个孩子的事儿,想栽赃啊?再说,你身子不好,这些血气冲煞的地方就少去,不是还有我呢!”
说罢,也不给季煊反驳的机会,一出门领着白云和枣花便去了。
徒留季煊枯坐床头,哭笑不得。
小娘子自打得知季灿只因她一句若有似无的话,就动手推人差点导致一尸三命后,便对季家厌恶至极。
原话怎么说来着?
哦,便是乡间最恶的也没有你家恶心人!
季煊食指点点膝盖,终是起身去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