互相利用的婚姻,这几个字抹去了六百多个日夜的情感,变得如同数字般纯粹,毫无其他牵绊。
“两清?”他轻声重复,脸庞在西斜阳光下变幻,眼神深深锁住她。
鸢也嘴角微扬:“难道不是?”
“你或许不知,当年我赠你父聘礼。”尉迟冷漠道。
鸢也一怔:“何为聘礼?”
“三百顷田地。”
鸢也在记忆中搜寻,确信从未听姜宏达提及此事,皱眉道:“我不知此事。”
尉迟道:“他不敢告诉你。”
三百顷田地非小数目,足有二十万平方丈,相当于十个上海大剧院的面积,不知姜宏达如何挥霍……鸢也抿唇计算存款,随后说:“我会按市价,归还田地之价。”
尉迟忽然一笑:“你觉得我缺银两?”
他眼眸深邃,唇色淡漠,常显温文尔雅实则冷淡疏离,表情变化极少,故一旦有所变化,无论是喜是怒,都比常人更为生动。
鸢也不知他人如何看待,但过去两年,她乐于逗弄他露出更多情绪,有时成功惹怒他,她能得意一整天。
此刻他的笑中带着嘲讽,极为罕见,令她心口一沉。
尉迟松开她的手腕:“既欲两清,当年我所赠,今日便还。”他不愿再谈,侧脸冷淡,“厨房为你煎药,该好了,去喝吧。”
归还田地才肯离异吗?鸢也屏息:“田地,我一定归还。”
尉迟未回应,鸢也拄杖上楼,恰遇端着凉药的仆人:“少夫人……”
鸢也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,目不转睛。
难以形容的苦涩充斥口腔,几乎让她呕吐,随意拭去嘴角,放下碗,她走向门口。
管家迅速禀告尉迟:“少爷,少夫人出门了。”
尉迟提桶浇水,洒向桂花树下:“让她去吧。”
春风拂过枝头,淡雅花香缭绕,他说:“她会回来的。”
管家不敢多言,准备退下,尉迟温和吩咐:“备马车,我要去见友人。”
“是,少爷。”
...
鸢也让司机送行,途中她致电大表哥,欲提醒他二房三房的野心。
虽不知尉迟如何得知此事,但他敢言,应非虚言。无论能否及时阻止,预先告知,至少能让他有所防备。
大表哥未接,第二次又被挂断,她只好打给陈莫迁,他接通了,还未开口,她先听见背景广播提示某航班即将起飞……他在机场?陈莫迁道:“正要找你,我要回青城一趟,你别乱跑,好好养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