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二去,府邸的仆人都知晓,少爷遭受了少夫人的冷遇。
老管家在府中侍奉了几十年,看着尉迟长大,第一次见有人敢对他摆脸色,这位少夫人真是……与众不同。
尉迟看着鸢也哄阿庭入睡,又见她沐浴,收拾明日上班所需,最后,她准备就寝。
“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?”尉迟抓住她欲熄灯的手,终于挑明这些日子的冷战。
鸢也挑眉:“我何时说过这话?”
尉迟抿唇:“我解释了,道歉了,你也答应留到次日与我一同回晋城,那晚还一同参加花灯会,不是表示不生气吗?”
“我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,让彼此难堪罢了。”
“所以还在生气。”
“算不上生气。”鸢也微笑,却非真心,与在陈莫迁面前相差甚远,她说,“只是不想理你。”
尉迟黑眸深邃,凝视她:“不想理我,对陈莫迁却很热络。”
鸢也坦然承认:“是啊。”
是啊?的确如此。
对她而言,更亲近的是陈莫迁,能让她开心的也是陈莫迁,去姜家不必告知他,清晨出门也不必通知,反正有陈莫迁在身边。
她的小表哥,血脉相连的表哥,他甚至无权置喙。
尉迟嘴角微扬,却无笑意:“那你只管去理他吧。”
说完,他松开她的手,替她熄灭灯光。
黑暗中,鸢也听见他的脚步离开房间。
如他这般天之骄子,怎能忍受他人冷遇,仅几日便失去耐心。
鸢也苦笑,掀开被子躺下,料想他今晚不会回来睡。
她尚未闭眼,房门猛然被人推开,鸢也惊坐起来,借着门外走廊的微光,看见男子折返回来。
鸢也惊讶,他怎会……念头未完,只见他大步上床,仿佛发泄般,直接将她拥入怀中。
犯错的是他,他凭什么发火?她又凭什么承受他的怒气?
鸢也要推开他,他忽然在她耳边低沉道:“我会把你哄好的。”
鸢也的动作瞬间停滞,怀疑自己听错,他说……什么?
“你可以继续生气,也可以不理我,我会把你哄好。”
他向她低头了。
原本以为无法忍受冷遇的他,离开后又折返,不是对她赌气,而是向她低头。
这一刻,犹如天边星辰化为流星陨落,如人立于山巅伸手摘月,原本遥不可及的事物,此刻近在咫尺。
鸢也彻底无言,双手垂落,聆听他心跳的声音度过这一夜...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