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吓到我了!”
尉迟笑道:“胆小就不要看这种书,自己吓自己,还怪别人?”
鸢也无言以对,只能哼了一声。
尉迟俯下身,轻巧一捞,将她抱起,自己坐在椅上:“怎么不先用膳?”
尉迟眼中的笑意加深:“什么的什么?”
鸢也冷笑道:“你心里明白得很,我不挑明是给你留颜面!”
尉迟瞥了她一眼,等着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“无妨,我家犬夜叉不在乎颜面,尽管说出来吧。”
......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?她演技不够逼真吗?不像已经得知他秘密前来质问的样子吗?
鸢也咽了口唾沫: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,自己说还是我自己说,我可要脸呢!”
尉迟低笑出声:“好,我说。”
话音未落,他猛然将她抱起,鸢也毫无防备,惊呼一声:“哎——!”
他反身将她放到书案上,双手撑在她身旁,将她围住:“你这部长之位,莫非是骗来的?”
鸢也嘴硬道:“我才没骗人!”
他又是一笑,那笑声如丝如缕,听得鸢也腰肢酥软。
“......放我下来!”坐在书案上,太过羞人了!
“小骗子。”尉迟咬住了她的脖颈,她只穿着高领毛衣,他的长袍松松垮垮搭在她肩上,遮不住什么,他轻易就找到了目标。
“黎雪已经害怕你了,你还挑拨黎屹,是要让他们以后都不敢跟你说话吗?”
鸢也推开他:“可你与幼安之间确实有秘密!”
秘密吗?尉迟嘴角微微上扬,明亮的书房灯光映出他眼中闪烁的光芒:“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些。”
鸢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:“你心中无事,她可不一定,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呢。”
尉迟似乎在沉思,不过片刻便拉开衣袍,揽住她的细腰:“我对你的想法,也并非正途。”
“喂!你!这可是你每日处理政事的地方!”鸢也用力反抗。
一番推搡,鸢也终究不是对手,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:“这样不是更妙?”
鸢也愕然,呆滞的几秒中,防线已被攻破,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,斥责道:“你怎么...如此邪魅!”
结婚两年,她竟然不知他有此癖好?书案之上?他以后在此办公,脑中会想些什么啊!
此刻尉迟想的,正是她。
“......你门锁好了吗?”若被人撞见,她定会立即跳窗而出!
尉迟伸手按下遥控器,咔嚓一声,门已上锁。
......
回到尉府已是深夜,阿庭早就在保姆的照顾下入睡,鸢也先去婴儿房看了他一眼,见他睡得香甜,才安心离去。
次日是除夕前一天,鸢也开始春假,悠闲地起床梳洗,披着睡衣下楼,环顾四周,却觉得与平日无异,丝毫没有年味。
于是吃早餐时,她提议:“我们布置一下府邸吧。”
尉迟没有异议:“好。”她是女主人,想做什么都可以。
鸢也唤来管家,一一列出计划,讲得眉飞色舞,打算吃过饭就去安排,尉府整年都是严谨的模样,难得有机会改头换面。
然而饭后,尉迟进了书房,她皱眉跟上:“我说的是‘我们’一起。”
一起布置嘛。
尉迟看她一眼,拿起iPad,亮出一片红绿交织的画面给她看,温和地表示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。
鸢也略有失落:“好吧,资本家过年也不忘捞钱。”
尉迟笑道:“资本家正准备在港股赚些银两,给你包红包呢。”
其实买东西她一人足矣,只是想起许久未与他逛街,以为春节期间他会空闲些,鸢也叹了口气:“有时我真羡慕你能有我这样容易满足的娘子。”
尉迟柔声应和:“我也是。”
鸢也瞪了他一眼,回房换装化妆,下楼抱起在厅中玩拼图的阿庭:“走吧,妈妈带你去买新衣。”
阿庭一听外出游玩,兴奋地拍手,鸢也让司机和保姆陪同——如今多了个孩子,怕自己照顾不来。
她离开后,黎雪便来访。
“久未搜寻,加上人贩子反侦查能力强,很抱歉,我们未找到任何有用线索。”不知是谁将少夫人送上了那艘游轮。
“不意外。”尉迟淡淡道。
“但我们找到了清婉夫人出嫁前,侍奉在她身边的年老仆人,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线索。”黎雪走近两步,低声说出一字,“源。”
“源?”尉迟眼神微动。
“当年与清婉夫人交往的男子,姓源。”
这个姓氏并不罕见,但能与青城陈家独女有过轰轰烈烈纠缠的,尉迟只想到了一个“源”。
尉迟敛目:“备车,去姜府。”
他们不知详尽内情,但必有人知晓。
......
鸢也先带阿庭去了童装店,给他选衣裳。
这是鸢也头一回给小孩买衣,感觉颇为新鲜,挑了好几套,还打算与他穿亲子装。
店铺是透明的大玻璃门,将店内商品与人清晰映出,于是路旁停靠的车辆中,看到了鸢也踮脚指着墙上展示服装饰品的身影。
安娜在副驾驶座回首,低声说:“鸢也小姐怀中的孩子,便是尉言庭,三岁。” 苏星邑目光所及,那稚童竟与她亲昵非常,紧紧搂着她的颈项不松手。
他凝视良久,淡色的瞳孔却如春风拂过湖面,未留丝毫波澜,依然清澈如镜,仿佛能一眼望穿,然而真要探个究竟,却又似乎被一层轻纱遮掩,令人看不清真面目。
安娜小心翼翼问道:“公子,可要下车?”
他微微摇头,收起视线,更加冷淡地注视前方。
安娜不解:“公子亲临晋城,不就是为了鸢姑娘之事,何不此刻告知她?”
默然的男子终于启齿:“十五岁那年她初长成人,如今二十五岁,也该再次独立。”话音刚落,他便显出咳嗽之态,“无人能够永世庇护她,她早晚需自立。”
话毕,咳嗽愈发剧烈,他以丝帕掩口,唇色渐淡,安娜立即吩咐车夫:“驾车离开。”
车辆无声无息地启动,融入熙熙攘攘的车流中消失无踪。
鸢也全然不知晓此般情景,付账后抱起阿庭走出衣铺,笑意盈盈:“妈妈带你去修个发。”
阿庭举起如莲藕般的小手,摸了摸光秃秃的大脑门,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头发所剩无几……
哎呀,新年新气象嘛,多少也要有所表示。
鸢也径直抱着他踏入隔壁的购物中心,这里有家她常光顾的理发店,她亦想换个发色。
作为VIP客人,刚踏入店内,便有店员热情迎上,寒暄一番,知晓她带着儿子前来,便滔滔不绝地夸赞阿庭,热忱得令阿庭有些怯生生,钻入鸢也的怀中,店员这才略显尴尬,不再多言,立刻安排她洗头。
洗罢头发,坐在椅上,发型师呈上发色样本,鸢也无需细看,早已心中有数:“就染成黑色吧。”
她已多年未曾拥有黑发。
此时,左侧的位置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:“我也是,染黑色。”
此声甚是耳熟。
鸢也侧首,女子也朝她看来,微笑道:“真是巧啊,姜副部长。”
实在是巧,这几日连连偶遇,如影随形的她。
鸢也的愉悦之情减淡不少:“幼安,你也在这儿。”
“是啊,一直想换发型,平日工作忙抽不出空,今日放假就过来了。”李幼安身披理发围布,长发垂下,遮住了她的衣着。
鸢也微笑:“挺好,新年‘从头做起’。”
她手中拿着一本收录当下流行发型的杂志,指着说道:“我刚才在想是否剪短再烫卷,姜副部长,你怎么看?”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“旁观者清嘛。”
她如此说道,鸢也只能先看看杂志上的图片,再瞧瞧她的脸,坦白讲,应该会很美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