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开此事不谈,鸢也忆起另一件事情,不禁抬眸,偷偷瞄了他一眼。不料却被他逮个正着,尉迟挑起剑眉:“又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公开我们的婚约。”鸢也斟酌着问道。
“那种情况下,除了公开,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?”尉迟答道,“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指责。”
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人指责。
这句话让鸢也的心情持续愉悦至次日。
临去上班前,尉迟说晚上会来接她回老家用餐,因网络上的事,二老也很挂念她。鸢也爽快应允:“好。”
换上绣花鞋,鸢也与尉迟一同出门,司机为尉迟开门,他突然问:“有人比我更早联络论坛删帖,知道是谁吗?”
“高桥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难道是姜家?他们巴不得我倒霉。”鸢也想到,接着说,“还是我表哥那边?可我昨天下午回复大表哥消息,他并未提及此事。”
她一脸困惑,尉迟见她似乎也不清楚,微微一笑:“看来是个见义勇为却不愿留名的侠士。”
随后,尉迟俯身坐入后座,司机关上门,先于鸢也驾车离开了尉府。
鸢也坐入驾驶座,插入车钥匙,正欲发动,回想尉迟的话语,她轻抿嘴唇,拿起手机,找到了昵称为星星的聊天窗口。
“删帖的人是你吗?”
等了五分钟未见回复,鸢也收起手机,先去上班。
到了办公室,习aomi书如常端来一杯绿茶,并提及一事:“刘美提出辞职,韩副部长已批准,打算年后再招聘新人。”
鸢也挑眉,昨日在茶水间骂她的同事正是刘美,怎会辞职?
莫非是以为私下议论上司被发现,怕留在公司会遭受排挤,所以辞职了?
不论如何,鸢也并未在意:“韩副部长的人,她自己看着办。”
临近年终,各部门需做工作总结,比平日更忙碌,鸢也连轴转了一整天,无暇查看信息,直至下班前半小时,才有空喝水,随手点开微信,发现苏先生已回复。
——嗯。
一如既往的简洁,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。
果然不愧是苏先生。
鸢也随手发了个“么么哒”的表情包。
确实只有他会做,毕竟他是唯一知情者。
不知他是否知道那三张照片是如何泄露的?
鸢也本想询问,结果韩漫淇催促她交报表,只好先忙工作,将此事抛诸脑后。
踩着下班的点完成任务,本还想再检查一遍有无疏漏,结果小秘书兴冲冲闯进来:“姜副部长,你老公来了!”
鸢也并未忘记尉迟说要来接她去老家的事,不过被人撞见...啊,差点忘了,他们已公开关系,就算被人看见也无妨。
秘书兴奋地跺脚:“还不快下去!尉总都快成望妻石了,你怎么忍心!”
“...”好吧。
鸢也带着小秘书既责备又期待的目光,收拾东西下楼。
尉迟仍在公司对面的星巴克等她,公司门口,围满女同事,都在仰望传说中的尉氏总裁。
鸢也走向尉迟时,甚至听到她们整齐的倒吸气声...至于吗?
她诧异地回头,只见尉迟西装笔挺,大衣挺括,衬衫纽扣一丝不苟,领带束得精致,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...嗯,的确有那么回事。
鸢也略带烦躁地瞥了他一眼,这男人怎么到处招惹人?
尉迟领会她的意思,微勾嘴角,打开车门,鸢也弯腰进入,他突然凑近她耳边说:“吃醋了?”
“自恋。”鸢也反击,坐入后座,尉迟轻笑,也从另一边上了车。
他们低语的一幕被刚走出大楼的男人拍下,他放大照片看了一眼,随后分享给另一个人,附言:“吃醋了?”
小秘书目送自家副部长与她丈夫的车消失在视线外,才一脸感慨地转身,欲与同事继续八卦,不料看见身后站着大老板。
“...霍总!”
她这一喊,其他围观同事猛然转头,见霍衍站在那里,皆是一震:“霍总。”
霍衍等不到那边的男人回复,遗憾地收起手机,平静地:“嗯。”然后离开了。
尽管没犯错,但小员工对大老板天然敬畏,小秘书等人硬是憋住一口气,待霍衍驾车离开后才敢松懈下来。
“太可怕了,气场强大的人真的很可怕,也不知姜副部长怎么与尉总共度生活的,我都吓得要命...”
...
姜副部长并未被吓死,倒是差点撑死。
她明明没怎样,事情发生至今依旧该吃吃该喝喝,可今晚在老家,尉母坚持说她一定因担忧而食欲不振,餐桌上不停为她夹菜,光汤就喝了两碗,更别提堆积如山的肉和菜了。
回尉府的路上,鸢也取出消化药服用,尉迟瞧着好笑:“不想吃就别勉强。”
“妈也是关心我,不好拒绝。”当然,关键是拒绝也没用,尉母向来柔中带刚,决定的事不易反抗。
鸢也揉着肚子:“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怀了两三个月似的。”
尉迟挑眉,手掌贴上她的腹部,本想替她揉揉消食,鸢也误以为他想确认是否两三个月,忍不住阴阳怪气:“比对出来了?白小姐怀孕三个月时也是这样吗?”
尉迟顿了顿:“我不知道。” "你怎会不知晓此事?"鸢也提及顾久调查的往事,"她怀胎之后,不是被你藏匿起来了么?难道不是日日陪伴在侧,悉心照料吗?"
他似想起了某些往事,双眸随车窗外的烛火明灭不定。
半晌,他才淡然回应:"忘记了。"
遗忘?这不过四载光阴,尉总的记性竟如此不堪?
鸢也满目狐疑,尉迟却不打算再深究这个话题。
回到尉府,鸢也取了衣物步入浴房沐浴。
尉迟则从酒窖中取出一瓶陈年红酒,斟满水晶杯中的半盏。
忆起鸢也在车上的言语,尉迟举杯一饮而尽,随后凝望二楼主卧的方向。
平日鸢也多是淋浴,今夜兴致盎然,便将浴缸注满清水,又添几滴精油,空气中淡淡的橙香弥漫,令人心旷神怡。
脱去衣物,全身沉浸在热水中,鸢也舒缓地吐了口气,下一刻,浴房的门被推开,尉迟颀长的身影在雾气中显现。
鸢也一怔,尽管水面漂浮着泡沫,但她仍本能地蜷缩身体:"你怎么进来了?"
"转动门把手就进来了。"尉迟言之凿凿。
她问的是他为何进来!?
"你不是去了书房吗?"
尉迟在浴缸边缘坐下,望着她洁净的小脸:"是去过,不过想起那次我在书房,听见你在浴房摔倒,一时不放心,便过来看看。"
话落,他的视线在水面流转几圈。
"我阑尾只剩一根,切除后就再无,尉总还要让我承受几次痛苦?"
"也有道理。"他突然探手入水,直指她手术之处,鸢也怕痒,瞬间如鱼跃出水面,水花溅洒在尉迟身上。
"你做什么!"
尉迟低头一瞧,衬衫马甲与西裤皆湿了一片,连睫毛上也挂着水珠,他挑眉看向始作俑者,仿佛在等待她的解释。
鸢也毫不内疚:"自作自受!"
"湿透了便不能再穿。"尉迟起身,一脸无奈,开始解开马甲的扣子,一颗、两颗、三颗...
鸢也瞪大眼睛:"你要做什么?"
尉迟低语:"一起洗吧。"
"..."
她就知道他别有用心!
次日,鸢也收到顾久的信息,邀她晚上到"小金库"品酒。
鸢想想晚上无事,便答应下来,并打电话告诉尉府,今晚不必为自己准备餐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