鸢也目不斜视，叩门而入：“霍总。”
霍衍立于小吧台侧，手持一次性酒盏，斟满温水，递予她。
“多谢。”鸢也道。
霍衍直入主题：“网上的流言，你看到了？”
鸢也点头：“刚看完。”随后郑重道：“合约均按正途签订，绝无猫腻。”
霍衍一笑：“自然，否则高桥之名何在？公关部已着手交涉，力求尽快删帖。”
第086章 他们居然是夫妻
删帖虽可防止事态蔓延，此时已是最佳控制手段。鸢也摩挲杯沿，轻啜一口，清水竟略带苦涩。
“但网络有记忆，即便删帖屏蔽关键词，仍有截图与流言四散，你要做好准备。”霍衍提醒。
鸢也神色尚好：“我非名伶，何人会紧盯着我不放？过两日便无人记得。至于那些散播谣言者，我将请律侠相助。”
霍衍审视她，面色虽不佳，但她能保持冷静，说明此事对她影响有限。
是他低估了她的坚韧之心。
他微微一笑，赞许道：“好样的，这才是我高桥门下的英才。”
“倒是连累了霍总陪我一起传绯闻。”鸢也想起尉迟，那男子极介意她与霍衍的关系，不知见此贴后，他会作何感想？
唉，尉总又要为醋坛子翻了而头疼。
她轻叹，主动建议：“不如，我暂且离职？”
霍衍沉吟：“也好，先休养几日，律侠之事，公司会代为处理。”
无论怎样辩解，负面影响已然形成，当今江湖网路遍布，任何猎奇的桃色风波都可能瞬间扩散，更别提可能存在的推波助澜者。
热搜榜上第二的位置便是明证。
她留在此处，实难应对，离职势在必行，与其他人提及，不如自己开口，至少体面些。
鸢也放下纸杯，忽然道：“多谢。”
霍衍琥珀色的眼眸透出平静：“谢什么？”
“未曾问我那些照片的来由。”鸢也耸耸肩。
他仅是微笑：“那是你的私事，想说则说，不想说，无人有权逼你解释。”
鸢也笑了，双手竖起拇指：“绝世好上司。”
“我是你的上司，也是他的委托人，答应他要照顾你。”霍衍言道，“不过，官博还需作出回应，你的照片，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“就说那是艺术肖像照吧。”鸢也手指轻敲，有些不在意。
“用小女孩困于玻璃柜中奋力挣扎的黑白影像，传达出尽管自幼历经艰难，但只要坚韧不拔，终有破茧成蝶的一日，揭示了人性中无坚不摧的深刻哲理。”
霍衍一怔，被她的随口编撰所惊艳，忍不住笑出声：“通过什么什么，表达了什么什么的情感，揭示了什么什么的哲理……你初中学文言文时是不是总得满分？”
鸢也淡笑，转身离去，顺手关闭了手机的闭关模式，刹那间，无数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涌现，却独缺尉迟的。
他不可能不知此事，为何毫无反应？
心中掠过一丝失落，顾久的信息却多达十六条。
“稍等，姜副使。”霍衍忽然出声。
鸢也走到门前转身，他手中也握着手机，抬首笑道：“你或许，不必离职了。”
鸢也一愣：“啊？为何？”
霍衍晃了晃屏幕：“看看微博吧。” 第87章 英雄护花，群雄竞显
江湖传言，微信之中隐秘事，微博之上风起云涌。扬州瘦马一词，赫然加注“尉氏之人”字样，引来尉氏集团官博回应。
尉氏亮出两本婚书，四字配文：“虚妄无凭，即将诉诸律法。”
……
就连鸢也未曾料到，尉迟此般应对，直截了当，锋芒毕露，堪称最佳策略。
……
起初，江湖网友疑惑重重，这尉迟何许人也？即便与姜鸢有婚约，怎证明她非扬州瘦马？然而，一番打听之下，方知此人正是尉氏集团执掌者，传言中鸢也的“恩主”之一！
尉迟虽行事低调，鲜少面对江湖风浪，然尉氏集团声名赫赫，列于天下五百强，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！如此大派之主，姜鸢怎需陪宴？客户虽富，岂能及尉氏之首？说实在的，她不过借此消磨时光，怎会以身犯险，痴人之举也。
舆论渐转，午后时分，鸢也身世曝光，姜氏集团独女，富甲一方，本就无需金钱。即便如今姜氏风雨飘摇，十年前亦是江湖豪强，鸢也更是娇养公主，断无做扬州瘦马之理。综上，谣言不攻自破，群情激昂，呼吁维权！
铁证如山，本该引发轩然大波的“女高管传奇”，瞬间烟消云散。吃瓜群众散去，纷纷前往尉氏集团官博，赞赏这对璧人天作之合，表达敬意。
片刻之间，热议渐消，热气腾腾。
“姜副使，你为何从未提及自己乃姜氏千金？”食堂之内，鸢也被几位交好的同僚团团围住。
她们议论纷纷：“我更想知道，姜副使与尉总竟已结为夫妇！”
秘书一脸得意：“这个我早已知晓。”
众人皆望向她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前些日子，姜副使与尉总冷战，离家在外，尉总连续三日守候于我司门外，只为道歉，而姜副使竟连一眼都未曾施予！”
鸢也咬着筷子思索，似乎确有瞥过一眼？
同事更为激动：“网上照片我见过了，尉总英姿飒爽，姜副使面对如此美男，怎能舍得生气？”
的确舍不得，昨晚她便已在尉总的风采下妥协了……鸢也饮口汤，淡然道：“我也有一事不明。”
同事纷纷抬头，目光闪烁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。
鸢也含笑：“泄露我隐私的同僚，究竟是谁？”
众人齐齐低头：“此事我不知情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
午膳过后，鸢也回到办公室，取出那几张神秘来信的照片细细端详。
那么，寄送照片之人究竟是谁？当初有何目的？
爆料之人又会是谁？如今又有何图谋？
十年前的照片，他们从何处得来？
还有……尉迟为何至今不打电话给她……
公关部长亲至二十四楼，向霍衍禀报：“论坛已将所有关于姜副使的帖子清除，并封锁关键词。虽未能根除，但大体已过滤八九。”
霍衍微挑眉：“做得好。”
“承蒙霍总夸奖，可惜无功不受禄。”公关部长笑道，“其实并非我们所为。”
“尉氏？”
公关部长摇头：“据论坛员工透露，他们在尉氏联系我们前，就已经接到高层命令删帖。那人行动之快，甚至超乎尉氏，只是身份未知。”
“还有比尉氏更快的？”霍衍笑问，眼中闪烁着好奇，“看来姜副使的护花使者不少。”
黎雪感同身受，点头称是。
“尉总，论坛那边始终不肯透露是谁要求删帖，只说有保密义务。我排查了高桥与姜氏，因高桥稍晚，姜氏至今尚无动静。”
尉氏集团大会议室，刚结束一场两小时的商议，主题并非BOSS夫人绯闻，而是价值百亿的大工程。
散会后，高层纷纷离席，尉迟仍坐于首席，品了一口冷却的咖啡。
黎雪立于尉迟身旁，续道：“不仅是微博，豆瓣、贴吧乃至各路自媒体，对方均在我们之前提出删帖，平台方同样不愿透露对方身份。”
“动作迅速。”尉迟放下杯子，语气淡然。
黎雪点头，确实迅速。此事九点曝光，他们九点二十启动公关，公布尉迟与鸢也婚约，搜集证据，联系平台删帖，总计不足两小时，却仍慢了一步。
“黎屹正在调查对方身份，青城陈家，顾氏东瑜，以及受此影响的几家商户，都在调查范围内，应该快有眉目了。”
前两者为情，后者为利——鸢也被指控以色谋权，即质疑与其签约的商户存在黑幕。他们自然也要压制风波，以免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，出手之人或许颇多。
“不急，雁过留声，人过留痕，出手总有痕迹可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