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三人身后的雾气深处传来。
它的速度极快,刚刚出现时还在远处,刹那间便已经到了近前。
“快走,是被邪灵驱动的怪物!”许青衣面色陡变,一声急促低呼。
轰!!!
陡然雾气涌动。
一个通体焦糊,浑身缠绕黑色长索的人显露形迹。
他迈着僵硬扭曲的步子,完全不管距离自己最近的苏暮,抬手就朝着席诸攻来。
一动之间黑色长索哗哗响动,犹如密集蛇头攒动,齐齐对准了席诸猛然咬下。
“这是吊在房前的那具尸体,想不到它竟然阴魂不散追了出来!”
“它为什么不管那个疯子,也不去看更前面的戏子,就只盯着老夫自己!?”
“难道是我从屋内冲出的时候将它撞倒,后面在和苏疯子交手时,又不小心踩了它两脚,所以才会被惦记到了现在?”
“不是说邪祟没有灵智吗,怎么还学会了记仇!?”
席诸心中念头电转,想要闪避却被黑色锁链笼罩,完全失去了辗转腾挪的空间。
生死一线之间,他毫无保留全力出手。
左右手窍,一侧肩窍倾尽爆发。
筋膜肌肉砰砰跳动,两只手臂瞬间膨胀变大,覆上一层厚重白霜。
同时身体伏低稳住下盘,闪电般朝着已经到了眼前的焦黑利爪迎去。
咔嚓!!!
拳爪交接,条条黑索荡开。
紧接着又是一次攻防碰撞,传出连串隆隆闷响。
席诸整个人如遭雷击,眉宇间闪过一道黑气,踉踉跄跄向后退去。
焦糊尸体却只是略微晃了一晃,便再次挥舞手臂,带动黑色长索笼罩覆盖而来。
“吾命休矣。”
席诸七窍涌血,死死盯着落下的利爪锁链,心中瞬间被绝望恐惧充满。
但就在此时,陡然灼热腥风暴起。
一只粗大狰狞,通体赤红的大手横切而入,几乎是毫无征兆出现在了席诸身前。
将急速落下的焦黑利爪挡了下来。
嘭!
又是一声爆响。
赤红大手剧烈颤抖,猛然向下沉降。
却将焦黑利爪向上弹开,没有让它落在席诸身上。
电光火石间,苏暮顿足踏地,推磨式又转割草式,挥臂如镰撕裂雾气。
手臂筋膜鼓胀跳动,犹如鞭炮啪啪作响。
斩断了几条缠绕而来的墨色锁链。
与此同时,稍远一点的地方。
十几条白绫自许青衣袖中飞出,在雾气中灵动飘舞,堪堪将其余黑色长索阻隔拦住。
“只开了左右手窍,他竟然能这么强,甚至可以和邪祟分出的力量正面硬刚!?”
席诸浑身酸软酥麻,眼前阵阵发黑,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逃生机会。
因此没有任何犹豫迟疑,他陡然一个矮身四肢着地,完全不顾形象朝着前方翻滚出去。
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,刹那间便蹿出老远距离。
啪啪啪啪啪!
所有白绫寸寸断裂,化作无数布片飘落地面。
“我拦不住它了,快走!”许青衣急道。
但黑色长索的攻击已然降临,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快。
几乎在白绫碎裂的刹那,便已经穿透雾气呼啸而来。
轰隆!!!
又是一声闷响爆出。
两道身影在小巷中央迎面相撞,旋即各自向后退开。
然后再撞再退,还撞还退。
如此连续三五次后,一边是苏暮衣衫破碎,周身热气蒸腾,还散发着浓郁腥风。
另一边的焦黑尸体也变得破破烂烂,身上锁链也崩断大半,许多地方连骨头都露了出来。
许青衣猛地眯起眼睛,眸子里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。
她可以确定,他只是一个内练凝真的武者,又没有达到九大身窍齐开的高度层次,本不可能挡住邪灵力量的连续侵蚀。
就应该像是席长老那般样,可谓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
只能凭借自身的气抵抗片刻,一旦被破就成了软弱无力的待宰羔羊。
可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?
他的掌心双窍咚咚跳动,竟然能与这具焦尸正面交手不落下风。
而据她所知,似乎只有搬山秦氏的传承,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和水平。
但看他出手的章法,却又和搬山秦氏并无任何关联。
因此便让她疑惑万分,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根底来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