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者交锋,只争一线。
两人隔着一道木门,相距不过数步。
已经算是非常危险的距离。
一旦交起手来,用贴身缠斗,生死之间来形容都不过分。
而在这种情况下。
其中一方略显迟疑。
另外一方却毫不犹豫。
不管不顾悍然出手。
只在电光火石间,形势上便已经分出了优劣。
“这个白痴!!!”
“他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,在这种情况下冒然出手,万一因此惊扰到了邪祟,谁都逃不掉绝望惨死的可怕结局!?”
锦衣老者眼睛眯成一道细缝,眸子里映照出那只挟裹灼热腥风而来,通体血红不似人手的巨掌,激灵灵就是一个触电般的寒颤。
本就紧收到极点的心弦,在这一刻差点儿直接崩断。
轰!!!
灼热腥风扑面而至。
锦衣棉袍被吹得猛然向后荡去。
而在收缩到极点的瞳孔中央,锦衣老者只看到一只血红利爪冲破气流,刹那间便要占据了自己的全部视线。
已经打开了手窍的武者?
当真是好猛的力量。
锦衣老者心念电闪,刚准备开口说话,却被汹涌而来的腥风糊了一脸。
让他眼前一黑,胸口发闷,甚至影响到了体内气的游转。
就是这一刹那的耽搁,推磨式已然到了近前。
千钧一发之际,锦衣老者左脚踏前,右腿蹬直向后,身体闪电般向下沉降。
整個后背却又猛地弓起,一条脊椎大龙咔咔作响,仿佛在刹那间活过来了一样。
与此同时,他两条手臂交叉前伸,掌心中央毫无征兆覆盖上厚厚白霜,在那只鲜红大手临身前的两尺之地,将自己的双手重重迎了上去。
轰隆!!!
犹如一只炮仗炸响。
自两人掌心对撞处猛然荡开。
热浪寒气剧烈交缠,就连氤氲不散的灰雾都在向外疯狂逃窜。
一记正面交锋过后,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木门无声碎裂,瞬间变成大大小小的残渣木屑。
就连门槛都被踩烂,软泥一般向下塌陷。
锦衣老者猛地咬牙,抑制不住向后退开。
却又在数步后猛地定住不动,哪怕浑身骨节都在咔咔作响,也硬生生停下没有再退一步。
因为身后就是那具尸体。
若是再远一点,更是要进了焦黑的屋内。
他好不容易才从中跑出,又怎么能自投罗网折返回去?
倏忽间狂风再起,一道身影撞碎残存木门,带着热浪腥风再次呼啸而来。
“我甘霖凉,这个疯子自己找死,却还要拉着老夫一起陪葬!”
“本来莫名其妙被卷入这该死的黑空巷,我就已经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,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从中脱身。
结果却又要遇到这样一个疯子,刚刚见到他是个活人时,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助力,没想到竟然是个不知死活,而且如此难以对付的憨批!”
灰雾涌动,内含灼热腥风。
刚刚还在门外,刹那间便已经来到近前。
锦衣老者眼角嘴角都在微微抽搐,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连吐字发声的机会都没有找到。
必须要打起十二分注意,屏息凝神应对接下来的狂暴一掌。
他也是想不明白,自己在元山城盘踞这么多年,为什么从未见过有这样一个高手出现。
更让他想不通的是,自己苦练武道先开左右手窍,以及机缘巧合下得到奇遇,又开一只肩窍的三窍层次,竟然都无法将对方压制下来。
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无,只能被动应对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攻击。
嗡!!!
鲜红大手挟裹腥风,正反拧转盖压而来。
锦衣老者猛然顿足踏地。
下盘腰腹同时发力。
后背再次猛地弓起。
宛若一张硬弓猛地拉紧了弓弦。
然后只听到咔嚓一声爆响。
弓弦便在灼热掌风临身前松开。
刹那间筋膜鼓荡,带动肌肉乱跳,就像是点燃了一串鞭炮。
甚至带动衣衫哗哗作响,犹如几面大旗迎风飘舞。
紧接着,两只惨白如雪的拳头从袖中探出,凝聚了更强的森寒气息,似缓实疾向前冲去。
轰隆!!!
两人谁都没有退让,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正面碰撞。
蹬蹬蹬蹬蹬!
锦衣老者一步一个深深脚印,又止不住向后连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