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白膏河中学,阙一弦老师很有特点,值得一提。
在个性、品质、思想、知识等方面,阙一弦老师与朱奕勇老师截然不同,两个人根本不能放在一起作比较。
从身份方面来讲,阙一弦是民办教师转正者,几次转正考试都没通过,2000年谯州地区实行一刀切,最后一批民转公,他才搭上末班车转正的。因此,其各方面与科班出身的老师会有一定的差距。其业务能力不足,自大自负有余,江湖世俗习气很重。
多年来,阙一弦老师看不起朱奕勇老师,甚至蔑视。当然,反过来说,朱奕勇老师也看不起阙一弦老师,两人经常背后相互诋毁。
阙一弦有些匪气,嘲讽奚落朱奕勇老师的时候不分场合,大大嗓门,指手画脚:“奕勇,咱也不是说看不起你,你数学教得那么好,有什么用?还不是和我一样,一辈子呆在白膏河中学教书。”
“老师就是靠教学吃饭,教好学生就是有用,不在乎在哪里教学。”朱奕勇如实回答。他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。
“教好学生就算有用吗?笑话。要学会跑跑送送,弄个一官半职的干干,才叫有用。不要只管低头拉车,也要抬头看路。”也不知道阙一弦从哪儿学的一套怪腔怪调的理论。
“送啥送,跑啥跑,你去送,去跑吧。你整天想着当官,我从来不想着当官。”朱奕勇没好气地应付回答。平时,他懒得搭理阙一弦,很少与之讲话。
“我要是有你这个教学水平,这个学历,早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,比现在不知强多少倍。可惜了你。”阙一弦傲气地说。
阙一弦这话说的也许是真的。大家也都觉得他有一定能量,能混社会,当年,其父又是副乡长,有关系是肯定的了。
唯独秦国才老师对此不以为然,非常看不惯阙一弦的为人处世,常常对其嗤之以鼻。
秦国才对郑素萍说:“我敢打包票,如果阙一弦有朱奕勇的知识水平,肯定比‘三人团’还坏。你信不信?”
“我信我信。但是,你也就在家里说说算了吧,嘴巴别那么大,如果让阙一弦听到了你的话,他会找你麻烦,和你吵架的。”郑素萍老师白了秦国才一眼,叮嘱道,“平时你要管住自己的那张嘴,不要到处说这说那,好像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样。别人是心里清楚装糊涂,都不说。你是心里糊涂装明白,就你非要说,得罪不少人。”
“说几句话就得罪他了,也太小肚鸡肠了吧。”秦国才老师还是从心底里看不起阙一弦老师。
“行了吧,别人小肚鸡肠,你宰相肚里好撑船,好了吧。”郑素萍老师反讥道。
为了不让秦国才老师多说话,以免得罪人,郑素萍没有少叮嘱唠叨他。每次秦国才都会保证讲下次不说了,以后注意的话,但转脸似乎就全忘记,遇到看不惯的事情依然照说不误,照骂不误。
阙一弦的父亲是撤区并乡前的一个副乡长。阙一弦兄弟两人,其弟初中毕业当兵,退伍后安排在派出所工作,当了一名民警。阙一弦高中毕业,其父通过关系,弄个民师名额,阙一弦就做了老师。
正是因为阙一弦如此家庭出身,其身上的俗气霸气很明显,甚至有些匪气。他身高一米七五,健硕身材,孔武有力,说话大嗓门,平时说话行事显得七个不服八个不顺的样子。他爱好喝酒,且酒量够大。
细心的人不难发现,阙一弦右胳膊肘处有一道很大很长的疤痕。穿长袖季节,别人看不到。但在夏季穿短袖的时候,疤痕会裸露出大半来,凸起的疙疙瘩瘩,让人看着很不舒服。阙一弦对这道疤痕很忌讳,如果有人提到他的疤痕,他甚至都会和你翻脸。
打人不打脸,骂人不揭短。方直看到别人有意遮掩的事情,不会自找没趣地询问因果。这是给予别人最起码的尊重。方直自小时候记事时候算起,父亲就经常教育他们兄妹几人,“群处守嘴,不惹祸;乱处守心,不出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