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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好酒满上

在全体教师会上,他常常这样对大家讲道理。其实大家都明白,他是自诩项羽而已,实际连项羽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。

不可否认,常澜庭校长也曾经豪情满怀,曾经一度想干点实事。他不是常怀歪心思的人。当时,任命他为白膏河中学校长,撇开他使用了手段不讲,上级领导还是看到他有干事创业的精神,在瘸子里面选将军,选中了他。

在圈里公认,常澜庭校长酒量很大。无论啤酒还是白酒,小杯喝了换大盏,来者不拒,千杯不醉。以五十度的白酒高垆家酒为例,常澜庭校长喝上二斤不在话下。

更为精彩的是他划拳行令的技术高超,用杀遍酒桌无敌手形容之,也不为过。实在佩服。

其划拳行令时,五个手指灵活自如,仿佛明朝时期的锦衣卫使用的绣春刀一般神出鬼没,配合着其抑扬顿挫的沙哑嗓音,观赏性十足。

白膏河中学的老师,酒量能够和他不相上下者,当属于养鸡大户呼少杰老师。但是呼少杰直来直往,划拳行令不是常澜庭校长的对手。

另一个划拳行令高手是贺令道老师。酒桌上贺令道与常澜庭划拳行令时,围观者叫好不断,常常收获满堂彩。但是贺令道喝一斤白酒就醉了,酒量远不及常澜庭校长。

如此酒量酒风,天生具有招待上级检查的好底子。每每有上级领导过来检查指导工作,在红卫饭店招待,地锅鸡、红烧鱼块、回锅肉和凉拌熏牛肉等四个标配菜还没吃完,领导们就被喝得舌头发硬,话头也就多起来,越是说不清楚越是说得多。

而常澜庭还清醒得很。他一直陪领导喝酒喝到“走路拐弯,尿尿画圈”的状态时,领导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开。因此,领导们对白膏河学校工作讲不出好,也讲不出不好。哈哈哈,工作合格。关系真的太微妙。

酒的品质似乎与人的品味追求有关,似乎也不尽然。有人特别喜欢二锅头酒,就是喜欢那个味,经典的清香型。有人喜欢酱香型味道,喝不到正宗的茅台酒,就喝茅台镇酿造的酒,反正都是赤水河的酒。因此,茅台镇的小酒厂上千家,养活了几千万人。

凡事不必强求,喜欢就好,适合就好。“三人团”喝酒,不像章振兴校长只喝三五块钱一斤的高垆特曲。他们喝酒讲究,要喝当地名酒,必须是龙井贡酒、溪口窖、高垆酒等三大品牌的酒,价格都在50元上下一瓶。其它喝的少。为了喝酒方便,以学校招待费的名义,采取批发购买方式,一次买上几十箱,存放在常澜庭校长家里。

民间传说,麻将牌是郑和下西洋时发明创造出来的。先人们一路向西,在海上漂泊,日子短了尚好,上岸就能释放寂寞与思念。

日子长了,上岸有困难,为了消磨时光,便把那些石头、玉器、瓷器等之类的小物件,收集起来,刻上大小数字、各种花纹等,用作赌具,玩耍起来。此说法不知是真是假,无人考证,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。

常澜庭校长爱好打麻将,尤以“五番报和”的麻将为甚,那是龙阳郡地区流行的高级玩法。且其技术精湛,能算准对方手中的牌。

据麻将界权威人士说法,明朝晚期时起,龙阳地区麻将牌的打法基本分为三种:一种是“平推”,初级水平;一种是“三番报和”,中级水平;一种是“五番报和”,高级水平。此种玩法流传至今,大致没有变化。

常澜庭校长喜欢玩“五番报和”,上封顶一百番。工作日期间,为了不影响工作,只打“四转”。非工作日打到尽兴,不限“转数”。打“四转”麻将,以一两毛的最低标准算,输赢三百元上下。

那时代,猪肉价格是三块五一斤,多年都是维持在此价格。方直刚参加工作时,每月工资是271.5元。多年后,他依然记得十分清楚,口袋里装十块钱去市场买菜,可以买到二斤猪肉和一篮子芹菜、辣椒、西红柿等青菜。也就是说,后来看,当时的工资是不高,但幸福感还是蛮多的。

下棋者,爱找棋逢对手。比武者,尤喜将遇良才。常澜庭校长打麻将的牌友一般固定是贺令道、呼少杰,临时再配一个白膏河集上的人,曹洪水、简国辉、唐保庭、曹洪林等人是他们的牌友。

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人人都懂,最后的结局是活青蛙变成了死瘌蛤蟆。人改变不了环境,但环境会改变人的。

温乾坤没有改变了白膏河中学的环境,时间久了,自己反而有同化的趋向。虽然事实明摆在那儿,但也许不能用同流合污一词形容。也许他已经放下了,完全彻底地放下了。

常澜庭打麻将不够手的情况下,偶尔时候,温乾坤也会凑一下手。只是他觉得输赢太大,自己的牌技不如他们,一般不敢和他们打麻将。他喜欢在农村家里与左邻右舍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打“三番报和”的那种,输赢很少,重在娱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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