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就过去了，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这个事实。”楚山顿了顿，接着往下讲，“我的妈妈名字当中有个‘明’字，另一个月字来源于我姥爷。我姥爷是本市某分局刑侦大队普普通通的民警，再一次执行抓捕任务中，与穷凶极恶持刀拘捕的犯罪嫌疑人殊死搏斗，身中数刀，经抢救无效，壮烈牺牲，那时候我妈妈还小，只有五岁。为了纪念我姥爷，所以取他名字中的月字。”

满门忠烈。赵雅妮听后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，心里只有这四个字不断盘旋。

“我妈妈以前也是警察，爸爸牺牲后，为了保护我们娘俩，妈妈就被组织安排做了档案员。我知道妈妈是想做警察的，我晚上睡觉半梦半醒的时候，总能看到灯光在的妈妈在摸挲着爸爸的勋章她自己荣誉证书，还有妈妈写的出警日记。我知道妈妈为了我，放弃了”

一阵沉默，凝重的气氛，赵雅妮沉浸在这段描述中，她感到了一股割裂感，在这个到灯火辉煌、莺莺燕燕、灯红酒绿的社会里，身旁是一个个含情脉脉的情侣，而他们却在谈论着那么震惊的过往。

“阿姨，是怎么去世的？”许久，赵雅妮才晦涩的问道。

“我考上了大学，妈妈送我去火车站。我记得那天我们出了门，往右拐，那是一条非常干净的大道，路上车来车往，旁边行人路是柏油的，路边有高大的梧桐树，夏天来了，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，有一个个光点在路上。我特别喜欢那条路，我无数次的经过那条路去上学、参加高考、考中了我心仪的警官学校。送我上学的前一天妈妈很高兴，帮我收拾东西，忙乎到了半夜。我们娘俩说了半夜的话，说起了姥爷，也说起了爸爸，那天妈妈真的很高兴，我从来没见她那么高兴过，说到激动的时候她还直摸眼泪。第二天很早她就起床，我怀疑她晚上根本就没睡。她依然那么高兴，充满活力，她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韭菜馅的菜盒子，还拿了好几个在我包里，让我路上吃。她还塞了我很多钱，我说我用不了那么多，她非说穷家富路，她说她特意请了假，她有一上午的时间陪我。她说她是想送我的，不过学校有科研项目，她作为档案室的负责人，不能光顾自己，等这阵子忙完了了，她一定去学校来接我。她还塞了几包土特产，她说请同学们吃。她说不要在乎钱，她说她有钱，她所有的钱，还有爸爸的钱全都存起来，为的就是将来给我置办家，让我成家立业。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，她从来没那么啰嗦过，我难得见她那么高兴，我也特别高兴。我们出了门，就走到那条路，我还是很高兴，我一直都挺高兴的，后来妈妈说她忘了给我带水，她非常懊恼。我说不用，我不渴，她坚持要买，她说火车站的水太贵了，现在买好，就不会渴着我。我很乖的，我也很听话。我听妈妈的话，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水了。”说到这，楚月的眼睛开始湿润了，呼吸急促起来。

“我还和卖水的大爷聊了几句，我们都是认识的，他恭喜我，他说我是好孩子，以后要好好孝顺妈妈。等我买完水，我高兴的给妈妈说我买好了，妈妈对我笑了，我太粗心了，我没注意她苍白的脸。我还高兴的跟妈妈说着话，又走了几步，妈妈突然弯下腰，我才发现她的腹部有大量红色血水涌出来。我脑子懵住了，我向想喊人，我脑子嗡嗡响，我张不开嘴，我看着妈妈，妈妈也看着我，她什么都没有说，只是摸摸我的脸，对我轻轻的笑。”楚月已经泣不成声，肩膀微微的抖动起来，脸部的肌肉在剧烈的抖动，过了一小会，楚月努力克制住了，继续往下讲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