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家主还有私信一封,请姑爷尽快拆看。”
夏三言罢递上书信,便一躬到地,倒退而出。
待他走远,风昂打开信笺扫了眼,却怪笑出声。
信上只写了一句话:
“佳婿既已酒醒,须早赴罗帐,勿生怜花之念!”
勿生怜花之念?
他二世为人,也见过不少嫁女之景。
那些当父亲的,有的笑,有的哭,有的一会笑,一会哭。
可思来想去,从未听过哪家父亲,密嘱女婿有花直折,狠蹬亲闺女啊。
莫非这修真界与蓝星道德观不同,女儿在父亲眼里,只是传宗接代的物品?
风昂不禁撇撇嘴,左右想不通,便将这封打一巴掌,又给颗甜枣的家信放在几案上。
得益于原主的大缺大德,他刚穿过来,便得罪了夏府上下近百口。
这当赘婿的日子,苦头还在后面呢。
虽说有金光宗做后台,夏家有气也未必敢下死手。
可大丈夫生居天地间,终日看人脸色,也是个窝囊事。
为今之计,只有提升修为,压住白壁这个大靠山,才能在夏家挺直腰杆。
可依据原主记忆,白壁是半步结丹,而他不过区区炼气七层……
云泥之别啊!
风昂长叹口气,正悻悻然垂头,眼前忽金光一闪,吓得他猛站起身。
他踉跄着倒退几步,眼前浮现的金芒,竟跟着他一同后退。
这是……穿越者的外挂?
风昂稍平复情绪,眯眼查看着眼前浮现的几行金字。
【命格:擎羊入庙】
【命数:凶星独坐命,磨难出不穷。退则必死,争之反祥。】
【当值运星:红鸾星动,遇陀罗星冲(凶险度:暗黄)】
“退则必死,争之反祥?”
“红鸾星动是指婚姻,陀罗星则代表被困,无法前行……”
“奇怪,我这都要洞房了,还能有什么被困的?莫非那夏小姐,是个天生的石女?”
风昂喃喃自语几句,那三行金光便点点消散于无踪。
前世他与一个喜爱玄学的古典美人,常卧而论道。事后闲聊时,也曾对紫薇斗数有过了解。
在斗数里,忌凶星入命。若凶星在命宫独坐庙地,则尤为不祥。(注:‘庙’即斗数里,代指星星最明亮,力量最强的时刻)
漫天星斗里,共有十星最凶。人称“四大恶曜”与“六大煞星”。
恶曜之首,是凶名远扬的七杀星。煞星之尊,即是凶恶不逊的擎羊。
可正如道德经所言:“反者道之动,弱者道之用”。
世间万物,都有其两面性。
擎羊入庙虽是大凶之命,但命主若能驾驭,却更易成就泼天伟业。
风昂想通这些,不禁摇头苦笑。
前世他生于父母反目之家,三个月便由奶奶独自抚养。八岁时奶奶去世,父母却为了各自新家庭和谐,只愿出生活费,不愿认领他。
才八岁啊,他就躲在奶奶留下的祖屋里,独自求活。
同龄的孩子骂他“没人要的野种”,他奋起搏命。
可明明是胜者的他,为何看到败者被爸妈牵走,要偷偷抹泪呢?
亲情的缺失,使他无心学业,过早踏入社会。从底层保安往上爬的日子里,更是看厌人心冷暖,哪有半点情分可言。
如此的成长经历,造就他薄情寡恩的性子。
他一直以为,自己天生就是个冷血动物。如今看到命格方知,他上辈子就是擎羊入庙的孤寡命。
风昂自嘲的笑了几声,甩散了脑中负面的情绪。
“也罢,既是命中注定要我争,那我就争!前世我能用十年,从底层爬到核心管理层。今世有金手指加身,我又有何惧哉!”
“日后修成大道,我亦可在此界,游戏尘凡,驾明霞千朵。”
他打定主意,便掂起彩翎官帽套在头顶,又把大红绣球斜挂胸前。
管他夏家今后如何刁难,反正是命数所定躲不掉。今晚何不先遵从老岳丈法旨,先洞房嬉闹一场再说。
“吱呀”声扯开房门,早有奴婢阶下等候。
风昂大手一挥:“来呀!与本姑爷引灯开路,洞房花烛去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