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郎官?新郎官?”
“快醒醒!”
“再不去洞房小登科,小姐该掩泪叹息长戚戚喽!”
第三次砸门催促后,风昂望着铜镜中陌生的脸,认命似的叹了口气。
“知道了,容我理正衣冠,片刻即去。”
他说罢抬起头,兀自打量着周遭。
山形的屋脊、松木的房梁、灰白的砖壁,镂花的红木床……
一切的一切,都在表明,他穿越了。
闭眼前,刚和李局谈拢靖西湖批地的事。激动的当场献艺,唱了首《朋友的酒》。
唱完躺在沙发上,搂着佳丽单手运会球,一睁眼竟离开了蓝星。
怪不得老人常说,酒伤身,色害命。
如今体会其中辛楚,便应痛改前非。
也罢,从今日起,戒酒!
这具身体原主,是翠屏山金光宗的修士,时年二十五岁。
因灵根五行相克攻伐,山中苦修十余载,仍突破不到筑基境,便心灰下山云游。
途中偶遇管家夏三,受邀拜访夏府。得夏老爷赏识,于千人中脱颖而出,定为许配三小姐的赘婿。
只要三年内产下带灵根的麟儿,报酬便是原主急需的筑基丹。
或是久旱将逢雨过于兴奋,那原主不听劝阻,非要在洞房前喝个尽兴。
可他酒力浅薄,几杯猫尿灌下肚,不仅呕吐不止,还于席上大放厥词。
说什么天道不公,十余年苦修无果还则罢了。如今虎落平阳,不仅做了倒插门女婿,生得孩子还要跟妻姓。
别人打圆场救他,原主大手一挥:“休要多言!三十年河西,三十年河东,莫欺中年穷!”
整得像萧炎附体似的。
结果可想而知,夏府贩私盐为业,恶奴众多。当即围上来,将他架起扔进房中。
“是谁?”
风昂正暗骂着原主蠢猪,外面又响起急促的扣门声。
“姑爷,还是老奴,”夏三歉意的干笑两声,“临行前,老爷吩咐奴才,向姑爷转达几句话,能否准老奴入室禀告?”
风昂眨眨眼,心想这是问罪来了。
他对着铜镜,用手帕擦掉脸上酒渍。又将散乱的鬓角,拢到耳后。
“请进!”
房门“吱呀”被推开,隔着丝质屏风,他隐约看到夏三趋步缓入。
待夏三转过屏风,便见他一身月老红袍,腰间盘着红丝带,帽上插着朵红绸花。
“见过姑爷,”夏三伏地便拜。
抖袖扶起他,却见他躬身又拜。
风昂心里清楚,这第二拜后,就要说些冒犯的话。
果然,夏三一改先前谄媚。转瞬间,脸绷的似铁青,腰挺得比烛台直。
“家主问,”他叉臂吼道,“贤婿,你酒醒了吗?如未醒,老夫当即知会你大哥白壁,他刚升任白云宗丹房执事,多的是解酒灵丹。”
“嘿嘿,姑爷见谅,家主就让带这一句话。”
夏三当完传声筒,又立马恢复耸肩塌背的奴才相。
风昂暗自冷笑,心道这便宜岳父,还真如坊间传言,是个笑面虎。
一碗醒酒汤就能解决的事,还特意摆出他妻家外甥。
分明是警告他,别自认是个修士就狂妄,我夏家背后也是有大靠山的。
风昂前世从保安爬到地产公司经理,职场上,什么千年狐狸没见过?
他深知这种时候,即使理亏,也万不能躺平认罚。否则被抓住把柄,就会被时常翻旧账,永远抬不起头。
再者说,这都是原主做的蠢事,和他有个锤子干系?
可对方既然没直接撕破脸,也不能完全不买账。
风昂眼珠转了转,当即想出回复。
他直挺起身,略抱一拳。
“劳烦转告岳父:老泰山恩许入赘,小婿喜不自胜,故此多有孟浪。今夜已深,明早定登门请罪。”
“至于解酒丹嘛,何必劳烦白壁大哥。小婿下山云游时,我那掌教恩师,早将各类凡俗丹药赠与我,方才已服下两丸。”
风昂一通太极,既没完全服软,又给了夏家脸面。还暗中隐示,他背后也有亲朋故旧,绝非一个白壁就能随意拿捏。
夏管家听罢连连顿首:“如此甚好,甚好,家主可放宽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