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聚在一起讨论,那个被称为校尉的军官,被这声如炸雷的一喝吓了一跳,连忙起身来到中间躬身行礼。
“勾陈南部尉,校尉义,见过将军。”
张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半响没有说话。既然主将没有发话,那校尉只好保持姿势,不敢起身,不一会便满头大汗。
这才听得上头慢悠悠的传来张飞的声音:“赵校尉,为何三军诸将尽数到齐,唯独汝部缺了几人呢?”
场中的南部尉校尉赵义这才起身回话:“禀将军,缺的几人,皆为末将派出探查曹军动向,还未返回,故而不至。”
“哦?探查曹军?原来如此。”张飞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,又转向另一边,对前排一个将领问道。
“前部督尉,探查不是汝负责吗?怎么还请了南部尉帮忙,可是人手不足?”
被点名的将领赶忙起身回话:“禀将军,末将已派出二十乘沧海使,探哨半日一报,并未人手不足,也未曾请南部尉帮忙。”
见张飞抓着不放,场中南部校尉赵义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大好看了,他向前一步拱手辩解。
“将军,此是末将心忧战事,故而派出的哨骑,只是还未返回而已,将军为何......”
“心忧战事?赵校尉还真是时刻不忘为君分忧啊。”他话还没有说完,便被张飞打断。
“可本将听说,前日有几乘沧海使进入了崤函道小路,此时正在清理道路呢?不知赵校尉可知,那几乘是何部所属?”
赵义闻言大惊,勉力以对:“末...末将不知。”
“不知?好一个不知。”张飞哈哈大笑,又转头问军正:“司马,不听将令,擅自策划逃跑,乱我军心。该论何罪?”
军正毫不迟疑:“依律当斩!”
“好!”张飞说着从主座上站了起来。
这下赵义更加惊慌,口不择言:“某乃紫珑将军部下,汝岂敢如此。阵前斩将!独断专行!张翼德,某定要去主公告汝一状。”
一下厅里喧哗了起来,有数人也认为阵前斩将不妥,想要起身为其求情,但还未等他们站起身来。
张飞一把抓住旁边的长枪,大喝一声,猛的掷出。
那长枪极快,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,便将那南部校尉赵义穿胸而过,其人横死当场。
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,那螺旋长枪向来只有大将身穿飞羽时才能使用,诸将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用肉身拿起,更不用说投掷了。
见到这非人的一幕,厅中顿时陷入寂静。
只有张飞喘息了一下,对再坐将领说道:“勾陈南部尉校尉赵义,不听将令,意图作乱逃跑,乱我军心。已被某手刃,诸位可有看到?”
看到!那必须看到!若有人看不到,那插在地上尾部尚在抖动的长枪也会提醒他。
诸将纷纷拱手:“赵义这厮意图乱我军心,被将军正法。将军神勇!此战曹贼必败!”
张飞哈哈大笑,又拍手让等在门外的亲卫,将准备好的战前赏赐抬了进来。
一箱箱的珠宝,布帛以及镔铁被抬进来放在中央,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在关心赵义。
分发完毕,战前会议正式开始。
张飞开始正式听取三军将领的汇报。
经过两天的探查,曹军已经进至眼前,前方探查的沧海使时不时便能见到曹军的探哨,还发生了几次摩擦。
曹操大军的压力,让厅内刚刚回暖的气氛又有了些许回落,众将议论纷纷。
这时,刚刚被点名的前部督尉站了出来,提出了一个众人都不知道的新发现。
原来派出的探哨回报,崤函往前一日的路程,都没有狭窄到张飞军现有兵力能完全堵住的地方。
但如果顺着赵义清理的小道前进,可以绕过崤函道口,前往天津。就是道路狭窄,浮石密集,且会来回漂浮,需要反复清理,想要通过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。
听到这个消息,张飞思考了片刻,当即做出了大胆的计划。
全军前往小道处,分部分兵力狙击曹军追兵,迫使追兵分兵,转向小道前进。
等到曹军分兵转向小道,自己带队在小道埋伏,突然杀出,力求一举击溃曹军偏师,然后再驰援主力。
这个计划立刻引起了大部分将领的反对,他们觉得少量兵力不足以拖住曹军主力,而兵力太多伏兵又不能击溃曹军偏师。
就在众人七嘴八舌,争执不定的时候。
一个军官站了出来,拱手道:“若某能率沧海使七十,再留下将军牵牛渡作饵。到定拒曹一月,若不能,请斩吾头。”
因为刘备突然把大部分兵力都丢给了张飞,其中有刘备自己亲卫,有赵芸的部下,还有一部关羽的部下,所以很多人他也不认识。
见有人毛遂自荐,张飞连忙问道:“汝为何人,居何职?”
那军官回道:“某乃紫珑将军帐下,原南部校尉所属曲都尉陈到。”
张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,问道:“若本将分汝兵马,汝欲如何守住崤函道?”
陈到在拜:“末将欲将赵校尉之前命人整理小道时,挪开的浮石全部运于崤函道中,将一侧堵塞,在辅以捕星网,到自领兵固守另一侧。”
“此番我军左右两边都是浮石,曹军便不能将吾团团包围,此法虽不能破敌,自守当无忧。”
“若曹军不走小道,弃吾而继续前进,将军则可自小道中杀出,与末将合兵,击溃眼前曹军,在行回援。”
张飞一听,顿觉可行,当即拍板,派出信使,向刘备报告作战计划,并表陈到假南部尉校尉,让其领兵依计行事。
此时曹军追兵先锋已离崤函道小路不到两日路程,大战一触即发。
而在其一侧不到半日路程的浮石中,还有一艘牵牛渡正和他们相同方向全速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