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听应惊鸿,风裳猛地抬头,那人却猛一撩衣袖,出了屋子。
门砰地被重闭,风裳没有反应得及时。
但她又隐隐意识到什么。
凤承天知道她拼死拼活想要接下这一案是为了应惊鸿?
那日她装睡听他与唐康谈话一事他是全知晓?
是以那三层被子也是他故意加给她的?
她!
她能怎么办呢?
君是她的君,她无可奈何。
且凤承天那一番话是怎般意思?是说即使她用这一案子为应惊鸿洗了白,凤承天依旧会以其他法子去对付应惊鸿么?
今日酒宴,二人暗流奔涌,明面上亦有剑拔弩张之势。
风裳感到头疼。
正自伤神之际,门被谁砰地撞开,一阵似巨风的粗壮之物快速闯进。
风裳眼皮都不抬一下,这动静她能猜到是谁。
“小尚,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!”
风裳眼皮懒懒抬了一下,只见三壮推着一带了轮子的木椅朝她而来。
他告诉她,此物叫轮椅,椅子上置了滚轮,可以让她推着走,无人照顾时亦可随意移动。
他说是唐康命宫人造的。
风裳没有回应。
三壮见她情绪低下,他的些许郁闷也被勾连起,一屁股坐到凤承天先前坐的位置,二人俱未发一言。
窗户外低低传来女子哭泣声,似还有男子急急告慰声,接着那声音慢慢淡下,那二人似是走远。
三壮腾地从梨花木凳上坐起,把风裳抱起放到轮椅上就朝外推去。
风裳还未问要去哪里,三壮便急着解释:“且带你出去散散心罢。”
风裳低嗯了一声,没再回答。
晚间严府落英满地,白柳横坡,小桥横溪,就着月光,宛然神仙洞府。
风裳抬首而望,墨蓝天空,月牙横亘,点点星子,似谁曾经眸中光晕。
三壮推着她,走了条隐僻昏暗之路,时有鹅卵石铺地,轮椅滚动其上,有些抖意。
那女子哭意与男人告慰声越来越近了。
月下水榭旁,置着石桌石凳,桌凳旁,立着一对璧人。
女子倚在男人怀里,男子手垂于两侧,并未回抱她,只低声耳语着什么。
风裳手里的青铜鱼符猛地落地。
三壮掉转轮椅就要离开。
但已是迟了。
前方一软剑横来,立到了二人前方。
那软剑泛出冷冷寒光,比月色更冷。
风裳要三壮再将轮椅掉转回去,接着要他待在原地莫动,而她则自己推动轮椅向前方男女而去。
她没有什么好躲的。
轮椅推至石桌旁,她停下,慢慢仰起下巴,笑起:“贞贞,别来无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