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脸上的阴霾散去,他嘴角有一抹温暖的笑容,慢慢地转过身,这一次可以放心地离开了。
沾衣,从今以后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
如果还能活着回来,我一定会再来找你。
烁华却拉住他的胳膊,阻拦道:“你要去哪里?眼睛都看不到,万一遇到仇家寻仇,你如何应对?”
云初淡淡道:“我生平所愿,一是报灭门之仇,二是还救命之恩,现在都已经还清了,此身了无牵挂,遇到仇家又如何。”
烁华更加不同意,拦在他面前,道:“谁说了无牵挂,你还有我这个兄弟,还有沾衣,你不准走。”
云初抬起小竹竿,对着烁华的右膝盖轻轻一敲,他顿时矮了半截,生生受了这一下,疼地钻心,还是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衫。
“你下毒手,谋害兄弟。”
“快松手,不然我再敲左边。”
“就是给我敲瘸了,我也不松手。”
“我还真有点感动了。烁华,你不担心受我连累了?”
烁华一脸执拗,他紧咬着下唇,全身紧绷,云初是一顶一的剑客,十个他绑一起,也不是对手。
他心里万分地不服气。
说到底,我们是少年相识的兄弟,危险之时我总要护你,今日要是让你走了,我一定会追悔莫及的。
“云初?你是云初吗?”
沾衣出现在巷口,眼神清亮,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,往下一看,这人身上还挂着一个人。
这情况够复杂的。
“我不是,姑娘你认错人了。”
云初拔腿要走,把烁华都拽倒在地上,摔了一个大跟头。
烁华心里窝火,立刻反水。
“他就是云初,看见你成为了齐玉的徒弟,就要离开四方城,以后一个人行走江湖,也许被仇家杀了,也说不准。”
“你闭嘴。”
云初此刻很想和烁华断绝关系。
“你就是云初,我认得你的声音。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
沾衣轻轻地抚摸上他的眼睛,她眼睛里的泪水越积越多,朦胧的视线中,那些两人相依相伴的日子不断涌现,一个人被关在小黑屋里,身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,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,是他拿着齐玉的医书,一点点读给她听,陪伴她熬过最黑暗的日子。
她将他紧紧抱在怀里,哭诉道:“你去哪里了,为什么要离开我。”
云初牙关紧咬,道:“姑娘,我已经不记得你了。往事已矣,你又何必放在心上。”
云初生硬地将沾衣推出去,她却不肯退,因为用力过大,沾衣的胳膊都捏变形了,感到怀中人的拒绝,沾衣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重创。
无论做多少努力,她还是那个永远都得不到爱的小女孩,没有人愿意永远呵护陪伴她。
沾衣哭地梨花带雨,问:“云初,你说过,人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,人生短短数十载,总要心中没有遗憾才好。你看,我都记得,我成为了齐玉的徒弟,我可以照顾你。至少,让我帮你治好眼睛,你再走。好不好。”
只求能多留一段时间,让我们有时间可以好好道别,希望你不会讨厌如此软弱的我。
云初转过身,眼泪一点点滑落,但他不敢停下脚步,只能一刻不停地离开他喜欢的人。
只有离开他,沾衣才能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