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颜叹气，道：“看沾衣的样子，应该没问题，现在的她看起来很自信。”

墨云的脸上铺满了药草汁，很快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，眼睛也慢慢看清楚了一些，他的视线和沾衣一碰撞，沾衣立刻变得有些局促，连小木板都掉在地上。

花颜和裴玄同时······

一个无法和病人对视的大夫，确实有些难办。

好像能明白齐玉大夫的担心了。

花颜拿来一块棉布，用草药汁浸透了，横铺在墨云的脸上，沾衣好奇地瞧着，只要能治病救人，她就会用心学，眼睛里也会重新焕发出神采。

她还拿出了功德簿，满怀希望地望着沾衣，沾衣却再次低下头，手指绞着衣裙，声音低如蚊呐。

“我不会写字。”

裴玄问道：“沾衣，你能说说你的经历吗？身上的伤都是哪里来的。”

沾衣胆怯地望着他们，什么都没有说。

花颜道：“想来你也累了，先洗个澡，好好休息。”

沾衣第一次洗了热水澡，还用上了香胰子，她好奇地捏在手里，闻了闻，真的好香，又换上了一件干净柔软的寝衣。

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房，一应日常用品都有，床单和棉被带着阳光的味道。

一颗灵珠都没有的她，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，她有些犹豫，但真的太累了，自从来到四方城，还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呢。

翌日，她早早地起床，将房间里一切恢复原貌，心怀忐忑推开门，看到花颜他们正在楼下用晨食。

墨云又恢复成俊朗的少年郎，他热情地站起来，打招呼：“沾衣，快来，一起吃茶叶蛋。”

沾衣愣了一下，显然是不太适应，他笑起来真好看，不对，是他对自己笑了，脸慢慢的涨红，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。

花颜拉着她的手，道：“吃完饭，我们一起逛集市去，需要给你买几本认字书，再买些衣物。墨云说，你帮了他，他要好好谢谢你。”

沾衣还在拒绝，道：“不用，我先去找我师傅了。”

裴玄道：“你要先做出改变，你师傅才会接纳你。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，现在不是你一个人，我们可以一起努力。”

花颜望着裴玄，眼睛里亮晶晶的，这些话温暖又有力量，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共鸣，裴玄是一位心怀众生的神明，在这一点上，他们有相同的立场。

墨云拿出了自己跑腿赚来的灵珠，三个人一起来到集市大扫荡，沾衣没有说过喜欢什么。一切都是花颜做主，墨云付账。

等回到客栈，沾衣的房间里摆满了战利品，吃穿用度全包，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。

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礼物，热泪盈眶，咬了咬牙，说道：“我没有灵珠给你们，不能要这些。”

花颜笑容明媚，将一本书一支笔交到她手上，道：“不是白送给你的，以后你当了大夫，赚了灵珠，再还给我们。那现在，成为大夫的第一步，百家姓。我们开始吧。”

小竹竿敲敲打打，一路走出了四方城，走进了一处烟雨蒙蒙的宅院里。

灼华正在制作新的蜜桔茶，推开窗，看到不断蒸腾的水雾，忍不住叹气，希望他的新茶可以不受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