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的,我明白了。”
陈飞俯首沙沙地写下妇人的描述,包括排泄情况,结合她的脉象、舌苔和简单的观气诊断。
“月经是什么颜色?”
陈飞依旧不抬眼地问道。
“就像豆腐乳的颜色。”
妇人的描绘相当生动,让陈飞瞬间失去了品尝豆腐乳的胃口。
然而豆腐乳呈深红,而深红在奇幻世界中代表着炽烈的热力。
咚咚……
此时,诊所的门再次被敲响。
“请进!”
陈飞再次望向门外。
门被推开后,韩远洋的身影再度显现,距上次已有近三个小时的间隔。不过这次,他并非独自前来,身边牵着九岁的儿子,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医师。
中年医师面带微笑,主动开口:“陈主任,抱歉打扰了。”
“陈主任,我是韩文青在肾元科的主治医师,我叫孟喜河。”
“经过家属与肾元科的讨论,我们决定将韩文青转至内科,这是我签署的转科文件。”
孟喜河从肾元科来,将一份薄薄的转科证明递给了陈飞。
陈飞接过文件看了一眼,然后对孟喜河点头道:“孟医师,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能将病人送到内科,交到陈主任手中,我感到十分荣幸。”
“我们在肾元科治疗韩文青数日,使用了青霉素和其他药剂,但疗效甚微。”
“期盼陈主任精湛的医术能治愈这位小友,我也翘首以待。”
孟喜河的话语质朴而悦耳。
“此外,我希望不时能去内科病房探望韩文青,了解他的病情进展。”
“当然可以,中医内科欢迎同僚交流切磋。”
陈飞微笑点头,毫不犹豫地接纳了请求。
这是对自身医术的自信,让他显得从容不迫。
“那么,您忙吧,我先告辞了。”
孟喜河见到陈飞仍在诊治病人,不敢耽误他的时间,于是转身离去。
陈飞站起目送孟喜河走出诊室。待孟喜河走远,他又重新坐下。
“小朋友,我们又见面了?”
陈飞望着那个笑容满面的九岁男孩韩文青,然而与几天前相比,他的神情愈发憔悴,带着一种病态的疲倦,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机灵的光芒。
这小子曾在就诊时模仿陈飞诊脉,问东问西地探讨中医奥秘,还声称自己也要成为一位医师。
中医岂是轻易可学的?当时陈飞只是微笑着摇头,没有多言。
“哥哥,我真的生病了吗?”
韩文青身穿一件蓝格子的病人袍,宽松的衣物衬得他更为瘦弱矮小。他面色苍白地走过来,站在陈飞的书桌前,只比桌面高出些许,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询问着。
这颤抖并非源于恐惧,而是身体虚弱所致。
韩文青本身是因湿热侵袭下焦,久病成肾虚,肾阴亏损。
这几天在肾科挂点滴,越是寒凉的西药,越是对阴气造成损害。
“放心吧,哥哥会治好你的。”
陈飞轻轻摸了摸韩文青的头,笑着安慰,这同时也是对他康复的承诺。
韩文青点点头,努力挤出一丝微笑,然而痛苦和不适使他的表情显得像刚哭过一般。
“哥哥,等我好了,可以跟你学医吗?”
“我不想生病,也不希望爸爸妈妈、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生病,希望他们都健健康康。”
“我想成为医生,像哥哥一样,治病救人。”
在这个时代的孩子,比起未来几十年的同龄人,他们懂事得更早。
也就是说,八九岁的他们,心智上已近似于后世十三四岁的少年。
艰难困苦可以磨砺人的意志。
因此,贫困家庭的孩子早早独立,贫瘠国家的孩子早早立下志向。
如今国家尚处贫瘠,称其为穷国也无妨。
陈飞没料到这孩子如此认真,前两天提起学医,现在依然坚持。
起初他以为这只是孩子的玩笑话,并未放在心上。